夏沫拧眉,“已经请了大夫过来?”从夏府到最近的药铺子,少说也要一盏茶的工夫,这才多久,便有大夫过来了,夏沫只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杜鹃点头,小声的道:“是二夫人请来的,说是这大夫正好在给她把脉,既然夫人这边出了事,她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
“二夫人会帮娘请大夫?你会相信她有这么好的心么?”听杜鹃说完,夏沫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杜鹃,以前二夫人怎么待娘的,难道你忘了吗?”
杜鹃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尽是后悔,“小姐,都怪杜鹃不好,一时情急没考虑那么多”
想到昔日种种,杜鹃急得快要哭出来,要知道这生病可是大事,倘若夫人这次真出了什么事着了别人的道儿,她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杜鹃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有道是关心则乱,因为是自己的母亲,夏沫也有些乱,这会儿分析过以后,倒是渐渐平静下来了,看一眼急得要哭出来的杜鹃,“你且不要哭,现在就出府,去把洛伏苓请过来。”
杜鹃眼睛亮了亮,用力点点头,“杜鹃这就去!”
说着,便往回走,因为走的太快,脚下被长裙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等等!”
夏沫觉得不放心,又走到杜鹃跟前,“记住,别说他是大夫,就说是请来府中做活计的,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再带到娘这边来…”
“好!”
杜鹃应下,一路小跑着往外头去了,看那模样,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来飞过去才好。
夏沫则是继续往梁氏的房间过去。
梁氏的房间里大夫人和二夫人皆是泰然的坐在一旁,各自的丫环立在身后,梁氏身旁只得一个海棠,得了夏沫的照拂,知道夫人对小姐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人,所以即便是大夫在场,她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听小姐说了孔雀胆的事以后,她越发的不敢相信其他人,这夏府是,真正能信任的人除了三小姐,只怕再也找不出来一个了。
受小姐照顾之恩,自然要涌泉相报,当然若不是小姐给的银子,只怕自己的娘还在病着,如今夫人病了,不管大夫人说什么,她都死死赖在二夫人身旁,一步也不肯离开。
大夫人和二夫人对看一眼,再看看一直趴在床边上盯着大夫动作的海棠,皱了皱眉,“海棠,你家主子就是教你这般对待夫人们的么?”
海棠一门心思全在梁氏身上,听闻大夫人叫自己,这才回过脸来瞧一眼大夫人和二夫人,匆匆行了一礼,“两位夫人,实在是我家夫人病得厉害,海棠乱了心神,对两位夫人照顾不周,我这就去漆茶…”
也不等大夫人和二夫人说话,朝着门外喊了一声:“秋菊,快去给大夫人和二夫人漆茶!”
“茶叶要用三小姐新制的那罐醉红颜!”
门外有个穿灰色粗布衣裳的丫头撩了帘子伸出个头来,答应道:“哎,这就去…”
海棠一心护主而怠慢了两位夫人也是情有可原的,若在平时,海棠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今日,大夫人和二夫人却是卯足了劲儿想要把她撵出去,因此一听海棠这么说,顿时就沉了脸。
大夫人重重拍了拍桌子,“海棠,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夫人是你的主子,我同二夫人就不是你的主子了?”
海棠咬咬牙,重重朝着大夫人和二夫人磕了一个头,“海棠自知有罪,待我家夫人醒来后自会到管家那里领罚,但眼下,海棠必须守着夫人,望二位夫人成全。”
平日里夫人待自己极好,吃穿用无一不关怀自己,小姐又出钱替母瞧病,这样的恩情,便是豁出命来,都报答不了小姐和夫人,如今夫人生死未卜,倘若大夫人和二夫人想对夫人做些什么,这后果简直无法想像。
无法报答小姐的大恩,那就替她守着夫人,即便是赔上自己这条命,也不能便宜了她们!
海棠这话说出来以后,大夫人怔了一下,二夫人可没放过她,扬起身侧的青花瓷瓶,朝着海棠就砸了过去,“拿这话来糊弄主子,你当我和大夫人是傻子么?”
“既然怠慢了主母,自然应该受到惩罚,说什么等到三夫人醒过来,我看你分明是想逃避责任!”
说着又看向大夫人,“姐姐,咱们夏府可不能开这样的先河,如果奴才们犯了错都像她这般狡猾,您可怎么治理这么大一个家啊?”
大夫人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妹妹说的有前道理,!”
眼神随即又落在海棠身上,“海棠,我劝你还是现在去领板子的好,否则,夫人我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眼神瞟了瞟身旁的芍药,“芍药,有人欺负你家主子,你当如何?”
平日里都是姐妹,丫环也是人,也有感情,比如芍药和海棠,两人进府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好,这会儿芍药无限为难的看了海棠一眼,迟迟疑疑不敢上前,只是拼命的朝海棠使眼色。
二夫人芍药半天不动,不由得多看了芍药一眼,冷哼一声,“芍药,你聋了么?大夫人的话你也敢不听?”
“丁香,你也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