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云想了想,“我…我准备冲进去,把她狠打一顿!”
二夫人立刻就拉住了他,“你回来,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大男人,去她房里,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那…娘说要怎么办?”
二夫人拉过儿子,微微一笑,俯在他耳畔轻语一番,便见夏凌云带着笑容离开了,“娘,妹妹,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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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夜色,到处都透着甜甜的花香气息,夜色中有蟋蟀轻唱,优雅的虫鸣声让这春夜又多了几分惬意。
夏红芒一直叫着疼,吵得整个云月居里的人都不得安生,二夫人是她的亲娘,心疼女儿,自然是陪在身旁的,慕容瑄则不同,自从知道夏红芒没有中毒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红芒好像变了一个人。
明明没有中毒,却说自己中了毒,还诬陷霜白,女人间的战争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是像这样的手段,倒叫他生出几分心凉来。
他的亲王府里到目前没有一位侧妃,倒是有几个侍妾,虽然出身低微,倒也都是花容月貌,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跟如今遮了面纱的夏霜白比,差了一大截。
原因不在容貌,就在那气质、风度上,府中那些跟如今的夏霜白一比,简直就是牛粪渣子。
夏红芒叫得让人心烦,他住在云月居的隔壁,听着闹心,索性披了衣裳在院子里四处走走。
入眼的是一片洁白的百合花,大把大把的花香穿过鼻孔透入到肺里,让人移不开脚步,月色下的百合安静的开着,像极了如今夏霜白给他的感觉。
常风跟在他身后,伸手便拦了他往前的脚步,“殿下请留步…”
慕容瑄的眉微微拢起,月色下这人的脸不似白天那般温柔,只生出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清冷来,他立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无声的扫了一眼常风的手,“拿开!”
不过两个字,声音并不大,但是那样的语气,偏生的就让常风没来由的弯了腰,撤回了手,“殿下,这花…有催情的作用,您还是…”
接下来没有再听到常风的声音,只听到轻微的风声和虫鸣声。
“哦?”
慕容瑄停下了步子,驻在那里,定定的望着那洁白高雅的花朵,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常风越来越看不透自家主子,呆愣愣在站在那里,摸不着头脑。
慕容瑄已然弯下了腰,宽大的袖口向上拢了拢,露出他一截清瞿的腕子,腕子下沉,修长的指尖便落在了百合花枝上,不急不徐,轻轻一折,那及膝高的百合花便断下来,躺直了他的手心里。
“爷,您这是?”常风看不懂主子,一个大男人家家的,竟然学女人折起花来,难道是受了刺激?
“多事!”慕容瑄给他一记眼神,常风立刻垂下头,不再言语,只安静的站在那里。
很快,慕容瑄便折了一大捧百合花,抱在怀里,深深嗅了嗅那花香,朝着雅霜苑的方向去了。
这百合花本就是雅霜苑的三夫人种下的,所以离雅霜苑很近,几步便到了雅霜苑的门前。
家丁瞧见是他,远远的就跪下行礼,“殿下…”
慕容瑄看也没看一眼,越过那人径直往里头去了。
堂堂二皇子殿下想去哪里,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下人能拦得住的吧?
即便那小厮想去通报,也被慕容瑄拦在了门外。
他看了看满怀的白色花朵,高雅、贵气、端庄,就如现在的夏霜白,哪怕明知道那张脸是惨不忍睹的,却还是觉得只有这花才配得上她。
一路前行,穿过几从廊花,有些许花瓣落下来,沾在他的袍袖上,倒叫他生出几分春花秋月的味道来。
霜白的房间他自是知道的,不必别人引路,他自己就找到了,尚未到门前,借着纸灯摇曳的光芒,便看到站在门外的沈青。
之前满心的欢喜顿时做成了愤怒,紧紧揪着怀里的百合花,只恨不得捏碎了才好。
六弟在她的屋子里?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门开来,杜鹃从屋子里走出来,朝着沈青微微一笑,对着站在旁边的家丁道:“小姐说了,今天晚上有沈大人在,就不用大家伺侯了,都歇着去吧…”
慕容瑄瞳孔急剧收缩,瞪着那道被重新掩上的门,恨不得烧了它。
在他想着她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竟然…竟然和他的弟弟,一个傻瓜同住一间房!
夏霜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当初你脱光了身子勾/引你哥哥夏凌熙的时候,红芒说你生性yin荡,我还不相信,如今才觉得,红芒说的,兴许都是对的。
百合花长长的绿色梗子被他捏得到处都是绿绿的汁水,沾在手心里,粘乎乎的,就像心上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儿。
不管六弟是不是傻子,她夏霜白和成年男子共处一室,就是不对!
不行!
他现在就要过去,哪怕看到的是他们交媾的画面,他也要问个清楚!
“殿下…”
一声轻柔的嗓音在夜风中响起,像是久违的春风一般,瞬间就吹走了慕容瑄心头的怒火。
他抱着那捧新鲜的百合花,缓缓转过身来,果然见爬满蔷薇的篱笆架下站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在夜色下闪动着幽幽的光泽,就像是这天际中的白月光,缓缓照进了慕容瑄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