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北鹤一直想给崔凌依找一个有权有势的相公,如此便可以借崔凌依的婚事,进一步巩固崔家的地位。如今,苏毓便是他的第一选择。
崔凌依不想要崔北鹤左右自己的婚事,便不能将他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日苏毓救下崔凌依之后,便送她回了回了崔府,直到第二日才离开。皇上定然没有见到他,至于齐王,他足够聪明,不会将阻止弟弟犯错的功劳分给苏毓。
崔凌依可以断定,崔北鹤知道的人定然只有齐王一人。前世,崔凌依和齐王没有什么纠葛,要想转移崔北鹤的视线,齐王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回爹爹,齐王殿下碰巧看到了,便出手救了女儿。”
崔北鹤满意的点了点头,深呼了一口气:“你虽经常犯错,但运气倒是不错。等伤好些了,亲自去向齐王道谢。”
“是。”崔凌依轻声应下,出了书房。崔北鹤方才说的伤,并不是指知府责打后留下的伤。除了当时在场的五个人,以及吴一、绿璎、红俏三人,没有其他人知道崔凌依在府衙中受了刑。
崔北鹤无从得知,他所说的伤,指的是他方才的一巴掌在崔凌依脸上留下的痕迹。崔凌依的皮肤极嫩,平日里随便碰一下便会有红印。崔北鹤打得中,留下的印记便深。
他是怕,崔凌依脸上这伤被人看了去,别人在他背后说他虐待女儿,传出去名声不好。
回到院子里,崔凌依便在床上趴下来,看着一处出神。如今最紧要解决的便是外边关于这件事情的流言。
崔北鹤在乎名声,崔凌依也同样在乎,这件事情坏的可是她的名声。她的名声是她辛辛苦苦挽回的,怎么能够让这件事情这么简单的破坏掉。
可是听崔北鹤的意思,这件事情在外面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寡不敌众,即便崔凌依有再好的口才也不可能和全城的百姓去解释。
知府自杀的事情皇上下了封口令,瞒的极紧,除了那些狱卒和崔凌依苏毓两人,并无旁人知道。对外只说是生了重病,过世了。
这件事情会在外间传的这么难听的原因,有一部分便是知府诬陷的真相无人知晓。崔凌依本不想去打扰已经死去的知府,但如今却已经没有旁的办法。她要救自己,便只能不顾旁人。
红俏与绿璎一直站在崔凌依的身边,看着她发呆的模样不敢打扰。崔凌依想好了解决的办法,收回深思忽然看到两人站在自己身边,着实吓了一跳:“你们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吓我一跳。”
“小姐,我们一直站在这里,是你在出神才没有看到我们。”红俏一脸委屈的看着崔凌依,视线瞥到了崔凌依脸上的红印,忙惊叫了一声冲到她面前,“小姐你这脸上是怎么了?”
绿璎也跑了过去,查看崔凌依脸上的伤。崔凌依肌肤雪白,脸上的印记看的十分清楚。绿璎一脸尴尬的表情,抿了抿嘴唇:“小姐,这不会,是老爷打的吧?”
“不是。”崔凌依冷颜,将两人的手从自己脸上打开,别过头,“路上遇到了一条狗,不小心被狗挠了一下。”
“狗?”红俏心思单纯,没有想得那么深入,“可是狗的爪子不是这样子的啊,这明明就是……”
绿璎见崔凌依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忙上前将红俏的嘴巴捂住:“小姐,红俏今天没睡醒,胡说八道呢。奴婢这就带她出去,用冷水给她醒醒神,等下拿药过来给小姐上药。”
绿璎说着,将红俏拉出了屋外。红俏挣扎开了绿璎的手,一脸气愤的表情:“绿璎,你干嘛把我拉出来?那明明就不是狗挠的啊,明明是人手。”
红俏的声音极大,绿璎忙上前对她做出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崔凌依的方向:“小姐明显是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是谁打的,你干嘛傻傻的要说出来啊?你没看到,小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吗?”
“啊?”听绿璎这么一说,红俏的脸色有些尴尬,“我没注意,我只想着弄清楚是谁打的小姐,没想别的。”
“你啊,总有一天被你气死。”红俏在绿璎身边多年,两人对彼此的性格都很是熟悉。红俏冲动,但心是好的,绿璎也不忍心责怪她,“这件事情,若是小姐不提,你我以后也就不要提了。随我去拿药吧,小姐脸上的伤可要赶紧上药。”
“诶,知道了。”红俏随着绿璎拿了药,两人笑嘻嘻的回到屋里。
崔凌依看红俏见着自己就收敛了笑容,轻叹一口气:“如今这是清醒了,要是再这么糊涂下去,我这院子可不敢留你。”
“不会不会。”红俏忙跑到崔凌依边上蹲下,冲她嘿嘿一笑,“以后定然好好睡觉,再不胡说八道了。”
崔凌依没有再说什么,由着绿璎替她上了药:“绿璎,你替我挑些东西送到齐王府上。只说我的伤还没好,来日定亲自上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是。”绿璎应下,转身出去,留下红俏在崔凌依的身旁伺候。
崔北鹤不清楚事实如何,只以为是齐王救了崔凌依,对她有意,这才让崔凌依借着这个机会与齐王多加接触。但事实实情如何,崔凌依清楚。这一次若是没有苏毓,她只怕是逃不过一次牢狱之灾。
崔凌依真正要感谢的人,不是齐王,而是苏毓。想来,重生之后,苏毓已经帮了她不知道多少回。欠他的愈多,便越不知道该从何还起。
想及之前苏毓问她讨要一个荷包,崔凌依因着自己的手艺不好,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如今想来,他帮了自己这么多,自己却连一个荷包都不肯相送,倒是显得有些以怨报德了。
“红俏,你绣工如何?”崔凌依抬眸看向红俏,眼眸中满是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