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依没有见过她的娘亲,不记恨不想念,却很好奇,在她出生的时候,她的娘亲是否也是怀着这样疼爱的心情,期盼着她有无忧无虑的一生。
许姨娘看着怀中的崔月,抿唇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这孩子是我下半辈子里最后的期盼了,我定然会好好护着她,让她好好的长大。”
看着许姨娘幸福的模样,崔凌依不愿打扰转身离开。心中忽然有些惆怅,前世今生,她未曾见过自己的娘亲,也未曾有幸有自己的孩子。如今,看着许姨娘和崔月的样子,心中有些羡慕。
回到院子,崔凌依便看到一个灰衣仆人站在其中,见到崔凌依弯腰行礼:“见过二小姐。”
那人崔凌依见过几次,他是在崔北鹤书房里伺候的人,前次她因着许姨娘的事情去崔北鹤的书房时,便是他拦着崔凌依,不肯让她进去。
平王刚送了书信来,和崔北鹤联手撮合崔凌依和苏毓。崔北鹤如今派人来她院子里,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崔凌依轻哼一声,走到石桌旁坐下:“是爹爹派你过来的吧,有什么事情吗?”
灰衣仆人走到崔凌依身侧,垂首道:“奴才是老爷书房伺候的文轩,老爷派奴才来请小姐去书房。”
“文轩,名字倒是取的好听,你出身何处?”听到崔北鹤叫自己去书房,崔凌依并没有什么慌乱,拿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将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
文轩一直都站的笔挺,回话十分合乎礼仪:“奴才出身农家,父母都是平常农夫。”
“农夫,平常农夫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识礼的儿子?”崔凌依并不想将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但事实告诉她,每一个人的背后都会有一些秘密,要想不被他的秘密算计,便只能够先去谋算。
“奴才在书院上过几天学,认得几个字。”文轩义正言辞的回答,不失礼也没有在崔凌依的面前表现出窘迫的感觉,“老爷还在书房里等着小姐,小姐若是无事,便先随奴才去见老爷吧。”
崔凌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文轩,抿唇一笑:“也是,你说得对,爹爹该等急了。”
崔凌依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站起身带着文轩一起走出了院子。方才她不过是想要试试文轩是否稳重,是否能够成为她在崔北鹤书房里的一只手。
经过平王送信的事情之后,崔凌依便开始重视崔北鹤书房这一带。有很多的事情崔北鹤根本就不会告诉崔凌依,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若是有一个人可以随意出入书房,替崔凌依做事,之后的事情会有许多便利。
看得出,文轩处变不惊,是个可用之才。
到了书房,文轩站在门外朗声道:“老爷,二小姐到了。”
略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崔北鹤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文轩轻应一声,将门打开,示意崔凌依走进。崔凌依对他略略颔首,走进了书房,站在崔北鹤的跟前,朝着他屈膝行礼:“见过爹爹,方才去看了许姨娘,这才来迟了一些。”
“无事。”崔北鹤拿着毛笔正在写着什么,崔凌依站得远看不清,虽好奇,却也不敢当着崔北鹤的面偷看,“你既去看过许姨娘了,便和我说说她最近怎么样吧?”
崔凌依略略颔首,轻声道:“自从搬回到崔府后,许姨娘的身子有了明显的好转,也不再那么虚弱了。至于小妹最近的身子也好了许多。”
崔凌依忽然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下,抿了抿嘴唇:“爹爹,女儿擅自做主给小妹取名为月,还请爹爹责罚。”
“月,崔月。”崔北鹤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咧嘴露出一抹笑容,“是个好名字,你起来吧,没什么要责罚你的。”
崔凌依起身,抬眸看着崔北鹤,抿唇露出一抹浅笑:“爹爹喜欢便好。许姨娘很想念爹爹,若是爹爹得空了,可多去看看她。小妹刚出生,可爱的很,爹爹看到了,定然会喜欢的。”
“近日事忙,等忙过了这一段了,得空便去。”崔北鹤在奏折上落下最后一笔,将笔放在笔架上,“对了,先前,你将所有来提亲的人都退了,我也就不责备你什么。不过,你的年纪也已经到了该定下来的时候。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崔凌依垂眸,陷入了沉思。她未料到崔北鹤会问她对于婚事的想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一次,她以未找到两情相悦的人而推掉了婚事。这一次,崔北鹤先来问她,她反而不好推脱。
“爹爹,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凌依还未想好。”崔凌依只能够先拖着,关于婚姻,她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想清楚。
崔北鹤见崔凌依始终不肯松口,碍于皇上先前下的命令,也没有多加逼迫,只是让她好好想清楚,便让她回去了。
在这一段时间里,婚事被不断的提起,尽管崔凌依不想要去想这件事情,但注定是逃不掉,避不开的。崔北鹤如今还碍着皇上的命令不去逼她,再过几年,若是崔凌依还是不肯松口,崔北鹤便不会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