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无算歪歪扭扭的好不容易扶到一棵树,连忙勾下腰,嘴一张,哇哇的就吐了。
晚上跟一群狗友喝得太疯了。叫出来的几个妹子也是海量,本还想着怎么灌醉别人好占些便宜,谁想,自己反被收拾了。
吐到肚子里空了,才算好些。走了几步,就坐在路沿上。掏了烟,好不容易点上,狠吸了一口。
“这哪儿啊?”左右看了看,黑灯瞎火的,薛无算有些分不清方向了。不过他却一点不急。这种情况他基本每个星期要遇到至少两回。只要一喝醉,他都这样。
在县城,薛无算还算有些名气。熟悉的人喊他“薛哥”,认识的人喊他“狗哥”,恨他的人背地里叫他“疯狗”。
从小无父无母,福利院长大,厌学,性格恶劣。十三岁就在街上瞎混。十五岁进了少管所,出来后人见人厌,只能继续游手好闲,争勇斗狠。
十八岁的时候闯出点名声,跟着一个老大哥做起了收账的营生。也算是有了来钱的门路。
可没两年,又遇上反黑。老大哥判了无期,他也跟着在里面蹲了五年。出来就二十五岁了。
没学历,没背景,没本事,关键还懒。浑浑噩噩的又混了两年。在一个狗友的介绍下进了一家小贷公司。再次干起了收债的营生。
像薛无算这种懂行又经验丰富的人干这行收入其实不低,比大多数白领的工资都高。但他却存不起钱,也没这意识。领了饷钱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月月光。
身边狗友不少,老铁没两个;床_上_女人不少,女朋友一个没有。混了这么久,连房子都还是租的。
每次喝醉了他都会迷迷糊糊的瞎逛。第二天醒过来发现睡在马路边上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早习惯了。
头晕的厉害,往后面一躺就准备眯一会儿。结果被一道突然射来的强光给惹恼了。
吧嗒着嘴正要开骂,睁眼一看却让薛无算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就要跳起来往边上躲。可他喝多了酒,腿脚哪里赶得上脑子?刚起身,就见强光到了面门,接着“嗡”的一声巨响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似乎正好落在几米外他之前吐出来的那滩脏东西上。
薛无算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以后会怎么死。也许会被人打死,饿死、病死,但就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车撞死。而且还是一辆渣土车。
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薛无算诡异的发现自己飘了起来,就这么悬在半空中。
低头看着脚下那滩,嗯,肉泥,不,尸体。依稀的看得出那是自己的模样。伸手摸了摸自己,双手虚而不实,能从自己的身体当中穿过。
“这就变成鬼了?”
死亡来得太快,但是却没有让薛无算陷入持续的惊恐。他一个混子,癞皮狗一般的活了这么些年,早死晚死在他看来差别不大。
“嘿嘿,既然有鬼,那就有来世,也不知道哥儿们我到底是下地狱呢还是下辈子当畜生。算了,只要有来世就行。大不了多蹲几年地狱,总有重新投胎的时候。”
不再看自己的破烂尸体。飘在渣土车前,一个劲的朝着一脸惊慌的司机竖_中_指。
看着警车、救护车过来,再到渣土车被开走,司机被带上警车,自己的尸体被装进塑料袋子拖走。最后街道又恢复了平静。
“都走了。麻蛋!黑白无常怎么还不来啊?效率这么低?”
看着人都走了,而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似乎都没了,薛无算没来由的有些焦躁,盼着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赶紧来把自己带走。他觉得黑漆漆的地府应该更适合自己。
就在薛无算抱怨的时候,冥冥中似乎有一抹红色的流光从天空中划过,眨眼间便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我去!什么玩意儿!?”
“嘀!开始匹配宿主”
“谁啊?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