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深锁,顾婉卿忍不住训斥,“糊涂!巫蛊之术岂能当真?你何时起得害人之心?夫子平日教你的人心向善,你都忘了吗?”
顾婉卿向来随和,自小,几乎不曾对顾清夕大声说话过,更遑论训斥。
顾清夕显然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紧紧抱住顾婉卿,慌忙解释,“算命先生说,那人偶只会斩断二人的情丝,并不会伤人性命,长姐你是了解我的,我又岂会做那种天理不容之事?”
她既然如此说,顾婉卿便信她。
深深叹了一口气,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放回床榻之上,又细心替她掖好被角,顾婉卿道,“今日小产,你已伤了元气,以后保重身子要紧,事已至此,你别再多想。”
“长姐!”她却径自拉住顾婉卿的手,眼睛里是浓浓的渴望。
顾婉卿自是知道她渴望什么,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说道,“你虽有错在先,然而我既冒雨赶来,必不让此事无端结束,你且宽心。”
虽是如此说,当看到等候在外的董元昊时,饶是顾婉卿心思聪慧,仍一时语塞。
终归是她们理亏罢!
“皇后娘娘与内子姐妹情深,是内子的福气。”倒是董元昊先说了话。
顾婉卿直视董元昊的目光,语带歉然,“舍妹年幼,一时糊涂,还望见谅。她并非想要害人,也并无害人之意,只是一时偏执而已,她若存心,巫蛊却是所有方式中最愚钝的一种。”
董元昊颔首,“臣知道。”
想起一事,又道,“清夕说,她遇到一个算命先生,告知她巫蛊之事,烦请查一查此人。本宫无意介入贵府之事,却也不想清夕所处的环境太过乌烟瘴气。”
董元昊一愣,诧异道,“娘娘是说……”
顾婉卿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青瓷已拿着雨衣等候在外,顾婉卿微微对董元昊微微颔首,任由青瓷为自己披上雨衣,打上纸伞,离开董府。
马车启动,将大雨隔绝世外,顾婉卿闭目凝神,却听青瓷叹道,“娘娘待清夕小姐真好!”
眼皮微动,却并无睁开的迹象。
却听她又道,“祖母曾教我,要用眼睛、用心看人,而不是耳朵,我如今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