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借晚宴之机,谢众卿辅佐,今日众卿可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尽情享乐便是。”凌亦辰对众人道,字里行间,并无谢意,而是一种不得不说的恭维。
“臣等遵命。”
鼓乐声起,一众舞姬依次出现在大殿之上,伴随着时急时缓地琴曲,水袖轻舞,足步盘旋,不多时,已是满庭春色。
这让顾婉卿很轻易地就想起了顾清夕水墨舞,舞姬虽舞出形,终难舞出其意,顾清夕能名动京城,到底是名符其实。
想到那场倾城之舞的人,显然不只顾婉卿。不经意地侧头望去,果然见凌亦辰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他处。他和顾清夕本是有缘,奈何无份。
今日晚宴,青年男女者众,宴会开始不久,这些人已蠢蠢欲动,见无人注意,个别豪放的男子便拿着酒盏四处走动,有一就有二,眨眼间,这大殿已热闹起来。
趁人不注意,顾婉卿冲顾清夕招了招手,当先隐入后殿。
“半年未见,长姐一切安好?”跟在顾婉卿身后,顾清夕当先问道。
顾婉卿道,“我一切都好,你呢?听说你有孕,这天寒地冻的,你夫君怎也舍得让你跟来?看你脸色都冻得白了。”
“不怪元昊,是我想念姐姐,执意跟来的。”顾清夕急忙为董元昊辩解道。
可以看出,他们夫妻感情很好,然而,顾清夕的眼睛里却再不是当年未出阁时的天真烂漫。
“你不开心?”顾婉卿问道。
顾清夕的眼眶终究是泛了红,“长姐。”她叫了自己一句,可是语气哽咽,泪盈于睫。
“婆婆说我有身孕,无法尽心侍奉元昊,所以要为元昊纳侧室,元昊自己也不愿意,可是他太孝顺,只能顺从。长姐,我心里苦,我该怎么办?”她拉住顾婉卿的手,紧紧地,就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其实,顾清夕迟早会迎来今日,就像她迟早会迎来后宫万千佳丽一般。这世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景终究只是个美好的愿景罢了。顾清夕未必不知道,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我刚刚遇见了父亲母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向爹娘求助,他们却要我顾全大局。长姐,他们不是最疼我的吗?又怎么舍得我受这样的委屈?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啦?”大滴大滴地泪水倾泻而下,瞬间,她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