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着急去长安拜见司马邺,不能在大荔县耽搁太久,昨日王烈这些兵卒已经能行动,和北宫纯商量后,留下十几人照顾他们,这边却先陪王烈入长安拜见司马邺,他也好从朝廷那里为这些凉州军的勇士要一个说法。
这些人则等着他们从长安返回时再与他们一起回幽州。
从大荔县到长安县只有一日多的路程,王烈他们一路疾奔。
就算有新加入的西凉甲士,他们也还是在一日半后,在城门关闭前抵达了长安县的东门宣平门外三里处。
从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那一道黑线开始我,王烈的心就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与四周断断续续的丘陵不同,那是一道连绵十几里的黑线,就如一条巨龙盘桓在大地之上。
长安,在中国的历史中,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城池那么简单,更是一种象征。一种民族强盛的伟大象征。
在长安最鼎盛的时期,它一直充当着世界中心的地位,吸引万邦来朝。是与雅典、罗马和开罗齐名的世界四大古都。
长安的历史可追寻到西周,称为“沣镐”。“沣镐”是周文王和周武王分别修建的沣京和镐京的合称。“沣镐”所在地区称为“宗周”。秦时称“内史”,至西汉初年,汉高祖刘邦定都关中,西汉高祖5年(公元前202年),置长安县,在长安县属地开始修筑新城立名”长安城‘。
其意取之“长治久安”,改长安城所在地区为“京兆”,意为“京畿之地”。
而自汉代丝绸之路开通后,“长安”逐渐成为东方文明的中心。
随后,历经数百年,长安数次为都。又数次为战火侵袭,却始终屹立不倒。
曾经的王烈,对这个时代的归属只来源于对自己身边亲朋的关心,后来是对步步向上的追逐,现在却第一次觉得,身为这个时代的汉人是一种荣耀。
但此刻,亲眼到了眼前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庞大城池,前汉旧都,现在大晋的新都城,王烈忽然对这个时代有了一种别样的归属感。
这是怎样伟大的一个民族,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就建立起如此浩大的城池,虽然在丝绸之路开通之后,世人都称“东有长安,西有罗马,”但当时的长安单论城市面积就已经是罗马的四倍,更无论繁荣程度,更非一个半岛之上,争端不断的罗马可以比拟。
可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民族、国家,却在后世迅速的成为西方本来茹毛饮血的野蛮人肆意欺压的对象。
更有一批这个国家的所谓精英,竟然追随那些西方的蛮子,肆意的污蔑自己先祖,大叫西方文明的伟大,唾弃祖宗的一切,从科技到民生,还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清醒的认识差距。
认识差距就是完全否认历史么?认识差距就是以把这个国家的财富全部劫掠到本国,再来讥笑中国贫弱的西方人为干爹么。
然而,道理是无法让这些西方的吹鼓手信服的,能让他们信服的只有铁血和这个国家的强大。
不服,就要用铁血让这些不孝子孙警醒;不服,就用事实证明,这个国家可以强大,而且要一直强大下去。
王烈前世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没有站在伟大国度的街道上,感受四方来朝的自豪,感受那上邦的包容与豪迈。
今日,虽然不领略那盛世景象,但自己却可以站在这里,在这片文明没有被摧毁前,没有被自己人摒弃前,用自己的行动来护卫她,用自己的思想来塑造她,用自己的努力重新建造一个浩大的、屹立东方的国家。
王烈忽然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已经彻底变为这个时代的汉人,因为这个民族而自豪,因为这个时代而努力,在这个时代书写一份属于自己的荣耀,这才是男儿应该做的事情。
~~~~~~~
远望长安更胜山,巍峨巨龙落九天,走马关中今日去,汉家英烈起狂澜。(小飞胡诌歪诗一首
王烈收拾了一下略有些激动的心情,大声对众人道:“兄弟们,长安城道了,我们今日就在长安吃酒吧”
众人眼见辛苦旅程抵达终点,也是兴奋的欢呼一声,跟随王烈而去。
身边官道上来往的商旅和行人着这群生气勃勃的年轻人,都带着欣赏和羡慕的目光。
这等乱世,除了江左和少数几地,大多数民众都要为吃穿苦苦挣扎,哪还有什么心思纵马欢笑。
很快到了宣平门前,因为城门即将关闭,门外已经排满了准备入城的商旅和百姓。
不过那城门官审核处理的还算快,两刻左右就排到了王烈等人面前。
那守城的军官一这一队人马虽然身穿常服,但人人彪悍,而且胯下的马匹都是北地好马,却是眼珠一转。
然后,一翻白眼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这边孙安立刻递上文书,上边盖着幽州刺史府和幽州军的大印。
那人接过文书了一眼,撇还给孙安,不屑道:“原来是一群幽州来的土鳖,你们谁是领头的?”
这家伙满口污言,顿时让孙安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王烈却打马上前,笑眯眯道:“我是带队的,不知道这位兄弟有什么指教?”
那人却怒道:“谁和你是兄弟,你是什么卑贱身份,也敢和我称兄道弟?告诉你,大爷我叫张昌,弓长张,昌盛的昌。你可以叫我张将军,也可以叫我昌爷。”
王烈这小子身穿的是校尉军服,离将军还差两级,就如此猖狂,还是先静观其边。
却是一咧嘴小道:“张将军,您身份高贵,却还要在这里风餐露宿、守城门,真是辛苦你了。”
那守门官张昌没有听出王烈话里讥讽的意味,却是点点头:“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进入我长安城需要缴纳入城费,每人一百钱,没有钱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言语里,却好像长安城是他们开的一般。
这种嚣张的语气,就连一向性格温和的谢鲲都是一扬眉,正待上前与他交涉,却被王烈一把拉住。
“他不过是一条狗,现在与他争执无用情形发展再说”王烈轻声道。
“交是不交,再过一刻,可就关城门了”张昌一副欠扁模样。
孙安忍不住喝道:“前边入城的人都未见缴纳那么多钱,为什么我们就要交这么多?”
张昌了一眼孙安,不屑道:“前边是普通百姓,你们是吃朝廷俸禄的jūn_rén,朝廷出钱养你们,你们就要多出钱交费怎么,你小子还有意见?我可告诉你,这是天子脚下,容不得你们这些外来的土鳖胡闹”
王烈笑眯眯道:“好了,孙安,这张将军的话也在理,好,我们交。”
完一摆手,孙安见王烈发令,却是不情愿的从行囊里掏出一个布袋,他们这么多人,算上西凉甲卫,足足近八百人,却要付出八万钱。
这些钱都能在长安城里办上一个上好的宅子了。
王烈索性直接给了那守门官八十两银子。
那张昌一对方给的是银子,顿时眼睛一亮,口中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却道:“你们进去吧。”
王烈摇摇头,对于这等贪财的小人,尤其是初到长安,他并不想为这样一个人大动干戈,将来自有机会收拾他。
一队人马迤逦进城,等到北宫纯来到面前的时候,张昌却忽然喝道:“这不是西凉的丧家犬么?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赶快滚回去”
北宫纯闻言,气得脸色发青,想要动手,又担心给王烈惹来麻烦。
王烈却已经纵马回身,问那军官:“为何他们不能进?”
那军官道:“老子说不能进就不能进,你他**再敢……”
却忽然觉得自己双脚悬空,苏良已经把他高高举起,吼道:“你这混蛋,是谁的老子?你他**再敢侮辱北宫将军和我大哥一句,我就直接掐死你”
四周的其他士兵就要上来解救,王烈这边的骑士却齐齐抽出环首刀:“犯我狂澜者,杀――”
那张昌被苏良掐的几欲昏厥,哪里还敢反抗,吓得连连摆手:“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误会啊,将军,不是我不让他们进,是大人下令他们不能进城”
王烈冷笑一声,让苏良放下这厮,这些人欺软怕硬,王烈本不屑和让们争执,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各家盘根错节,自己并不想在城门就生事。
那张昌一被放下,却是立刻退出身后士兵之中,脸色上再无刚才的惶恐,狞笑着喝道:“你们这些混蛋,竟然敢在长安城闹事,也不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爷爷我是哪里人?我们是中军,是天子的亲卫,你们这些土鳖也敢对我动手?兄弟们,关上城门,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再让大人发落”
顿时,从城门甬道里涌出数百名士兵,而且还有士兵不断从城墙下奔来。
王烈却是冷笑一声:“好小子,竟然玩这我就让你见识下你家王爷爷的厉害”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就算这军官是什么朝廷贵胄的手下,就算这张昌背后站着一个王侯,王烈也不介意替那所谓的大人教训一下。
你笑我们是幽州来的土鳖,那今天就让你们尝一尝土鳖的拳头管你是王侯公卿,只要敢欺辱我们,就要把你拽下高位痛殴。
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