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此刻双手高举铁枪,根本来不及还手,好个苏良,只见他猛的将手中铁枪一甩,连着桃豹的尸身一起砸向那偷袭的敌人。
那敌人一惊,连忙躲闪,铁枪和桃豹的尸首擦着他的身子飞过。
下一刻,苏良已经抄起了桃豹掉在地上的马槊,飞马上前,一槊刺进那敌人的胸膛。
一干匈奴汉国士兵惊呼一片,原来这人却是副将赵鹿。
赵鹿自火起后,一直带着亲卫隐藏在暗中,他还以为是石虎派人围剿桃豹,要夺桃豹的军权。
虽然觉得有些疯狂,但却还是决定帮助石虎除掉桃豹,毕竟石虎是石勒的亲侄子,而且现在又占据了优势。
直到苏良带人马出现,虽然苏良他们假扮成了匈奴汉国士兵的模样,但赵鹿却从未在石虎手下见过苏良。
而且苏良一枪戳死桃豹,赵鹿就醒悟过来,无论石虎和桃豹闹到何种地步,至少石虎不会再石勒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桃豹,除非他能有证据证明桃豹谋反,否则他只会擒拿下桃豹,再施毅酷刑,逼迫桃豹画押谋反。
那么现在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敌人假扮。
赵鹿本想趁乱逃走,可是现在大门已经被苏良他们堵住,若现在不杀出去,一会更无可能。
所以赵鹿一咬牙,从暗中冲出,准备趁苏良挑着桃豹尸身的时候,偷袭苏良。
却没想到,苏良可以将手中铁枪和桃豹的尸体一起甩向他,最后再用桃豹的马槊刺死自己。
眼桃豹、赵鹿皆亡,四周敌人又不断杀来,这些匈奴汉国士兵再没有了抵抗的勇气,要么下马投降,要么如敢死一般嚎叫着冲上来,被苏良和手下骑军轻易杀死。
苏良却是翻身下马,割掉桃豹和赵鹿的人头挂在马首前,提着大枪,纵马行走在匈奴汉国的残兵之间,有哪个有异动,就是一枪戳死。
等行走到最后,这些匈奴汉国的士兵根本连抬头他的勇气都已经失去,踏着熊熊烈焰而来的苏良,就是传说中的恶魔一般,彻底击垮了这些敌人的士气,任身旁的幽州军官把他们缴械、捆绑在一起。
随后,襄国城城墙上灯火亮起,夜空被燃烧的火焰照得透亮。
谢艾站在远处着这一切,这是他亲手创造出的神奇战绩,一种豪气却忽然从他的心头升起。
“石勒,这次你还怎么称霸北地,就算要不了你的老命,你也再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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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建兴二年十一月末,大晋代州通往幽州的官道之上,一队三万余人的骑兵正急速向幽州方向奔去,这支jūn_duì的装扮,却是两支不同的队伍所组成。
一支身穿大晋的?袖铠;另一只却穿着塞外拓跋鲜卑骑兵的青色棉甲。
而队伍中旗手所擎着的大旗上,书写着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大将军刘”
这个时代,能被称为大将军的刘姓将军,当然只有大晋大将军、并州刺史刘琨一人。
而这队人马,正是刘琨手下奋威将军、领太原令令狐盛所率的一万晋军骑军,以及拓跋鲜卑中部可汗拓跋郁律手下的讨逆将军拓跋蒙浑所率领的两万鲜卑骑军。
拓跋鲜卑的两万骑军,是在晋阳与刘琨手下骑军汇合为一路。
令狐盛为大军主将,拓跋蒙浑为副将,一路东进,从定襄郡、直插中山国,准备从那里进入章武郡。
这一路也是刘琨设计的行军路线,不但距离最短,一路上也少有石勒的关隘。
一切,都只为能迅速赶到平舒城下,助他的弟子,也是拓跋郁律的结拜兄弟王烈与危难之中。
自从刘琨和拓跋郁律分头接到幽州剧变的消息,以及王烈的求援信笺后,都是心急如焚。
本来按照大晋的惯例,或者说按照这个时代通讯、组织的程度,从征集兵马,到准备物资,最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拓跋郁律却在接到信笺的当天,就让蒙浑带领两万鲜卑骑军从草原之都盛乐出发,每个骑士只带三天的口粮,直接赶赴晋阳与刘琨汇合。
拓跋郁律还先用飞鸽给刘琨送去一封信,表示这两万人马全凭刘琨调遣,只要能解救王烈,他甚至可以放弃可汗之位,请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兄弟拓跋六修从上党郡出兵襄助。
刘琨那边在得到消息后,一边给拓跋郁律回书,让他安心掌控好草原,有这些根基,才能更好的帮助王烈,就算王烈不敌石勒,也能有一处根据地可以投奔。
同时,刘琨这边也开始准备,等蒙浑大军抵达晋阳,却也准备好了一万骑军,同时大军所需要的粮草、辎重也都准备完毕。
这可以说是大晋军事历史上准备最迅速的一次出兵,刘琨不但让自己现在最信任的令狐盛亲自带兵出征,更是将手下精锐骑军全部派出。
并叮嘱令狐盛,如果能帮助王烈击败石勒最好,但如若不能,只要能有希望救出王烈,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并安全把他带到晋阳。
同时,刘琨又亲自上书司马邺,揭露这次幽州乱局的真相,刘琨自从接到王烈的书信,信中分析是幽州内部有人勾结慕容鲜卑和石勒作乱,甚至江左权贵也可能参与其中。
刘琨就觉得一直气塞在胸,现在江左既然能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事情,那么他刘琨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子,和北地的大晋江山,也就不介意和那些人撕破脸皮了。
而且王烈也早就和刘琨表明心迹,愿意奉长安的司马邺为主,而非为江左那群野心家效力。
在刘琨发出书信后,同一时刻,由并州骑军和代部鲜卑骑军组成的三万大军在令狐盛和蒙浑的率领下,一路疾行向东北。
这一路,虽有大雪阻路,而且还有辎车队伍的拖累,但拓跋郁律那边还有王烈发明留下的雪橇几百架,这次却全部给蒙浑带上,可以用来驮运物资,因此大军整体的行军的速度并不慢。
不过十日,就已经越过中山国,抵达了冀州和幽州交界处的高阳郡,而这期间,石勒大军猛攻平舒城,令狐盛和蒙浑虽然得不到准确的战报,但根据前线不断逃难而走的难民所言,却也知道平舒还在幽州军的手中,心下更是焦急万分,恨不得能插翅飞到平舒城,以解王烈之围。
对于令狐盛来说,解救王烈,也是在解救自己的儿子令狐泥和兄长令狐艾,而对于蒙浑来讲,王烈是他的兄弟,身边更有那些陪伴王烈的鲜卑健儿,他们都不能出意外。
两个人却是目标一致,而且这一路醒来,拓跋蒙浑事事都按照拓跋郁律的要求,以并州军为主,却让令狐盛的指挥更加得心应手。
蒙浑骑射超群,是一个勇将,但毕竟年纪尚轻,而且完全是拓跋郁律为了提拔亲信,才拔擢他到这么高的位置,所以带领大军作战的经验并不多,令狐盛则是百战之将,跟随刘琨以来和石勒、刘聪大大小小数十仗,却是经验十足。
此时,三万大军赶到了一处村镇,这一地名为旧城村,却是石勒控制的高阳郡治所高阳县下边的一个村镇。
按照地图的标注,此处距离平舒城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距离,距离石勒的都城襄国城也是三百里左右。
镇上,本驻扎有石勒手下的一队人马,早被令狐盛和蒙浑派出的前军杀光。至于高阳县里的匈奴汉国士兵早就望风而逃,不知所踪。
旧城村地处襄国城和平舒城之间,三者呈东北走向的一条斜线分布。
眼大军连续奔走十余日,实在人困马乏,令狐盛和蒙浑商议后,让大军原地扎营休息一日,再行出发,否则就算这样能立刻赶到平舒城,以疲军应战,只能是以卵击石。
大军正安营扎寨间,前边忽然传来一声鸣镝之音,令狐盛和蒙浑对视一眼,这是前军斥候有了重大发现的信号,两个人的心却是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一会,前军斥候带着几个浑身泥泞,满脸风尘,身穿百姓服装的骑士牵马走了过来。
这些人一见令狐盛和蒙浑,立刻拜倒:“见过令狐大人,我们是幽州军制下狂澜军斥候队的骑士,我叫麻杆,这些都是我的兄弟。”
令狐盛和蒙浑一听,打量了那士兵一眼,果然十分眼熟,蒙浑和王烈一路从幽州道盛乐,曾经在王烈身边见过这少年,蒙浑更认出这是王烈从老家常山郡青山村带出的猎户之一。
又过麻杆随身携带文碟,令狐盛却是又惊又喜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们家王校尉让你们来找救兵?”
那名为麻杆的士兵忙道:“大人误会了,我们是王校尉派出偷袭襄国城的奇兵,在谢参军和苏校尉的带领下,我们已经攻克了石勒的襄国城,这次是回平舒城给我家校尉送信。”
令狐盛一听,一脸惊疑:“什么,你们攻克了襄国城,怎么做到的?”
麻杆忙道:“是王校尉在石勒大军围城前,就派出了一支骑兵,并派兵马绕路青州,引襄国城大军入套……”
听麻杆简单介绍了情况,令狐盛和蒙浑相对一眼,心下巨石落地,如此,只要王烈的手下能控制住襄国城,石勒就会被迫退兵了。
蒙浑更是赞道:“苏小郎君乃是万人敌,有他出马,襄国城里那些老弱残兵肯定不是敌手。”
麻杆却道:“这次苏校尉固然勇武,但主要还是谢艾参军谋划的好。”
两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谢艾的名头,好奇细问,听麻杆介绍了谢艾的这些手段,却是赞叹不已。
既然石勒的老巢被端,那他们的任务也就相应的轻松了不少。蒙浑却向令狐盛道:“令狐将军,那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令狐盛想了想,道:“若襄国城局势不变,石勒退兵是必然,但此次既然慕容一族也参与其内,恐怕他们不肯退兵,而石勒大军若退兵,必然要路过此地,蒙浑你带两万骑军快马赶到襄国城支援王校尉,我这边带一万骑军在此地设伏,若石勒大军回撤,一阵掩杀,一可为襄国城的孤军拖延撤退的时间,也可让石勒老儿更加惊慌失措,顾此失彼。”
蒙浑闻言道:“善,那我即刻出发。”
完,带领全军埋锅造饭后,休息了一个时辰,就带手下两万骑军,在麻杆的带领下奔赴平舒城而去。
这边令狐盛则布置人马直接进入高阳县城,清壁坚野,封闭四门,静待石勒大军到来。
而同时,又分出一队人马去襄国城通知谢艾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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