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训练中,王烈和拓跋郁律商量后,成立了一个名为“盛乐军事学院”的组织,王烈被拓跋郁律任命为学院的总教官,手下经过他系统训练的鸡鸣寨和青山村兵卒、军官则打散,任命为教官,各自带领兵马作训。
这个日后成为汉家帝国四大军事学院之一的草原兵营,在当初不过是盛乐郊外一个长满了野草的荒甸。
但就是从这里,走出了未来帝国的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骑军。
他们体内流着汉家和鲜卑共同的血液,但他们的精神却已经完全被王烈所掌控。
他们也许不是最强大的,但却是最有组织纪律、最勇猛的。
三个多月的训练,每日不停的精神***,让这些草原兵卒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简单的概念——遵从指挥,服从命令,天大地大,没有教官的命令大!
战场之上,无论是士族还是贵胄都不总要,重要的是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
简单的说,就是将来若到战场之上,所有人都要以长官和教官的命令为先,任何人不可违抗,否则杀无赦。
王烈作为他们的总教官,身先士卒,除了遇刺生病的那半个月,每天都和士兵们泡在一起,同吃同睡,对下恩威并施,取得了这些兵卒的信任。
王烈有信心,将来若开战,也许拓跋郁律的命令在军中可能会传达不畅,但只要他将命令发布给那些教官,再由教官逐级传达,这支jūn_duì肯定会坚决服从自己的指挥,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也是王烈当日为什么答应拓跋郁律为他训练新军,并热衷此事的根本原因。
凡事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王烈却明白如果不去做,那么以他一介寒门的身份,瞻前顾后,就永远不会成功。
当然,今日王烈和拓跋郁律已经是生死兄弟,王烈自然不会算计自己的兄弟,他事后也很坦诚的说明了自己训练新军的理念,并明确告诉拓跋郁律:“郁律,这样训练新军,最后的结果可能是这些兵卒成为很好的杀人机器,但他们将只服从长官命令,而未必事事都听从你这个可汗的指挥调度。”
拓跋郁律却是一笑:“阿烈,你这小子明明有些事情你占了便宜,但你这样坦诚相见,到好像吃亏了一般,你放心,自从你视我如兄弟的那天起,我就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你,更何况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再说将来我为草原大单于,手下兵马何止十数万,这三万多新军就算我助你开疆裂土的本钱,又有何妨?”
王烈一咧嘴:“你这家伙,说的比唱的好听,莫不是打的让我将来再帮你训练十万强兵的打算?”
拓跋郁律吧哈哈一笑:“知我者阿烈也,正当如此。”
建兴二年四月末(4年),王烈终于向拓跋郁律正式辞行。
而在这之前的十几天,远征西域、救助车师的三千余大军,在冉瞻的率领下班师凯旋。此战,狂澜军西征军共攻克鄯善城池七座,剿灭鄯善国内大军近三万,几乎将鄯善的全部军力一扫而空。
鄯善自国主元英以下的贵族几乎被冉瞻这个杀人魔王屠戮干净,用他的话讲:“这些人留着也是祸患,索性只留一个傀儡国主,重新选一批亲近我汉家的权贵上来,岂不是更好统治。”
只从这一点就可以出,冉瞻绝对不是表面上那样***无脑,而是充满了杀人者的智慧。
铁弗刹和拓跋郭落两人深以为然,林海也觉得目前时间紧张,中原没有太多兵马管理这里,这样的杀戮是迅速收拢人心的最好选择。
更何况,王烈交给他们的底牌本来就是,若一城不服,则屠一城,一国不服则杀一国,西域小国众多,鄯善独大已经引起诸国反感,杀之有益,可另扶他国为我朝代理。
杀一儆百,树立权威,正是如此。
为了保证在西域利益的持久性,根据王烈后送至的命令,铁弗刹、林海和拓跋郭落率两千人马留守西域,正式成立了所谓的西域通商府。
名为通商,实为驻军控制,并一力扶持车师复兴,作为汉家在西域的代理人。
冉瞻则带领其余三千余骑兵返回草原。冉瞻等人不但带回了胜利的消息,还带回了粮草与牛羊、骡马。
鄯善在西域成霸数百年,积攒的金钱、物资虽不多,但盛产骡马和骆驼。
此战,光是西域出产的骏马就夺得十万余,骆驼五万余峰。
当然,这些东西不可能全部归王烈。
按照当初的计划,王烈将其分为四份,一小部分留给车师人民,复兴国家,收买人心;一大部分运回草原,给自己和拓跋郁律做军资;另一大部分则留给自己的师尊刘琨,帮他更好的控制并州;最后一部分给了那祆教圣庙。
对于这点,很多人都不理解,就连令狐艾也不明白王烈为何要如此善待祆教。
王烈虽不信鬼神,但却知道祆教在西域诸国中的影响力,而且祆教作为一个广泛性的宗教,和后世的天主、穆斯林等比起来,实在是温和的太多,至少不会以教权控制国家,而且西域诸国几乎无有不信仰祆教者。
善对祆教,不但可以弥补前日屠戮鄯善王族的影响,更可以让诸国信服,这也是王烈最终选择支持他们的原因。
任何一个时空,光凭铁血的屠戮只能一时***下反抗的声音,后期则必须依靠怀柔来收买人心,而这其中,宗教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
用这笔起来不菲的物资,换取可以影响整个西域乃至更遥远的西方的祆教圣庙对自己的支持,还可以进一步扶持穆萨和这个还算忠义老实的家伙上位,甚至登上教宗之位。
那么,未来王烈在西域的利益,也就会得到根本的保障。
大事既定,小事也不能放松,在即将出发之前的一个月,王烈却还惦记着费过与费辰兄弟。
其实,用他们敛财到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兄弟两人,尤其是费辰,实在是王烈心目中一个关键位置最好的人选。
在费辰回到自家兄长酒馆后的几日,果不如王烈所料,自从费辰入住酒馆,就开始有数伙人马在周围窥探,显然正是江左势力埋伏在盛乐的暗线。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躲避过了上一次的全城搜捕,却无意中在这里暴露了目标。
王烈却故意让人不要去管这些人马,只是要暗中严密监视,包抄住他们的后路,坚决不能放跑一个,待那些人马进入酒馆准备刺杀费辰,才及时派人进去搅局。
如此,王烈不但数次救费氏兄弟于危难,更用他们做饵,将这盛乐城内乃至整个代部鲜卑存在的江左密探,全部一打尽。
费辰不是笨蛋,自然明白王烈这样故意在自己眼皮底下救援自己,肯定不是烂好人发作,而是想要自己身上的什么,或者希望自己为他出力。
而且,费辰也的确不是能在酒馆里隐居一世的性格,每日枯对醉酒的客人,让自命不凡的他郁闷无比。
加之他觉得自己打搅了大哥一家的安定生活,无奈下,索性再次来到拓跋郁律的可汗府,拜见王烈。
王烈听说费辰来了,却是叫人请他进来。
费辰一见王烈就拱手道:小郎君,费辰有一事恳请,小人虽然不是勇士,但还算忠勇,想要跟随小郎君您做事。”
王烈却是大尾巴一翘,故作惊讶:“我一直以为费兄您是一个雅人,要学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当垆卖酒,怎么却忽然想要从军?费兄啊,当兵可是很苦的,您在酒馆的小日子过的好好,又何苦过那刀口上搏富贵的日子?”
费辰一见王烈如此,吃过王烈暗亏的他,怎么能不出王烈这是等他自己表态效忠,心下无奈叹息:“某现在是孤家寡人,不想连累兄嫂和侄子,再者我小郎君乃人中龙凤,辰认为跟着小郎君你才是光明大路。”
王烈一咧嘴,连连摆手:“我可不需要你走什么光明大路,费兄,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手下猛将如云,需要的也不是什么耍小聪明的之徒,我需要一个可以为我掌控情报络,为我筹集军资的能人,却不知费兄能胜任么?”
费辰见王烈这是早就打好了主意,叹息自己这是命中注定,必然是要和王烈上贼船了,他却也是个得开的洒脱之辈,立刻拜倒:“主公在上,请受费辰一拜。”
王烈却是微笑道:“你和家兄将来都是我的助力,不必如此多礼,这样,我们先从那故老匈奴的王陵下手吧……”
王烈一脸荡漾的神态,得费辰心下哀叹:“这主公,果然不是良人!”
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自己作为贼头子的良将,若不尽心辅佐他掌舵,早晚也要惨死,索性暗下决心,要为王烈好好盗一座大墓,也好确立自己在王烈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