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残照, 火烧云笼罩了西边的天际,刺的人眼睛疼。
裘烈眼皮微动,慢慢的醒了。
“一二一,一二一,慢慢跑, 很好,小柱子真棒。”
裘烈寻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夕阳下,一小孩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眉眼带笑,旁边站着祁佑,不时鼓励。
这样的情景,不知怎么就让他想起了他幼时练武,他爹也是这样在旁边看着他。
裘烈低头,掩去了眼中的哀伤。
祁佑这会儿也发现他醒了,叫停了小孩儿, 拉着小孩儿的手慢慢走过来。
祁佑:“睡醒了。”
裘烈:“嗯。”
祁佑:“我在附近找了些野果和野菜, 又熬了鱼汤, 你过来吃些吧。”
裘烈刚想说不用,肚子就开始跟他作对。
他们这种人能扛饿,但也能吃。
裘烈以为祁佑又该笑他了, 谁知这次他久等都没听到嘲笑声, 一抬头, 祁佑都跑到瓦罐边舀食物了。
祁佑给了他两条鱼, 和一些野菜,“你先吃着。那些鱼汤,待会儿你给你祖父喂一点儿。”
裘烈愣愣的接过,只觉得喉头有些堵,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多谢”。
祁佑摆手,“不用,我们这是等价交换。”
毕竟待会儿还得请你教认字呢。
裘烈不觉,心里对祁佑的印象越发好了。
夏季的天,黑的晚,饭后,苗儿去收拾狼藉,祁佑就拿着本书颠颠儿的凑到裘烈身边了。
祁佑面带微笑,“裘兄弟,帮个忙呗。”
裘烈:???
祁佑拿出那本诗集,“我有些地方不懂,麻烦你帮我讲解一些。”
裘烈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随后若无其事的接过了诗集。
祁佑:“你帮我听听看,我哪些地方念的不对,或者意思错了,劳烦你帮我纠正一下哈。”
“………好…”裘烈回应的格外艰难。
为什么逃命的路上,他还要被诗书支配啊。
刚刚的伤春悲秋通通都特么见了鬼了。
就这样,一个半文盲的扫盲之路开始了。
直到临睡前,裘烈借口给祖父喂药,忙不迭的走开了。
祁佑:总觉得对方有点落荒而逃是肿么回事?
错觉吧。
…………
次日,软软的风吹过枝头绿叶,依稀有零碎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脸上。
祁佑抹了把脸,坐起来,习惯性伸了个懒腰。
咦,后背居然不怎么疼了耶。
他心里有个猜想,偷偷戳了戳苗儿,小小声道:“苗儿,你帮我看看我后背的刀伤,是不是好了许多。”
苗儿乖乖的给他看,然后也学着他小小声道:“佑哥,你后背的伤真的好了许多。”
佑哥果然不是普通人,这伤落在平常人身上,说不定小命就没了,佑哥睡一觉起来,居然就好了许多。
老天爷啊,真的是你在冥冥之中保佑佑哥吗?
苗儿忍不住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只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看的人心情愉悦。
祁佑: “傻笑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没…没有。”苗儿匆匆起来,就去收拾野菜做早饭了。
祁佑失笑摇头,傻丫头,不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没必要刨根问底的。
他起身去看了看老头的情况,探手摸摸他的额头,唔,退烧了。
裘烈提着一串野物回来,看到祁佑,嘴角咧出一个笑。
“多谢你的药,我祖父没有大碍了。”
祁佑点点头,他心情不错,调侃裘烈:“这大早上,你可真够勤快的。”
裘烈不知怎么接话,干脆闷头去处理猎物了。
早饭一下子就从素变成了荤。
祁家人吃的一本满足,饭后,裘烈提出给祁佑上药,不过被祁佑拒绝了。
这不废话吗,他受了什么程度的伤他心里能没点儿数,就算那金疮药再逆天,一晚上也不可能好到他那个程度。
为什么这么笃定,看看老头和裘烈身上的外伤就知道了。
祁佑拿着金疮药,拖着苗儿跑到树后,既然决定以后要娶她,那么让苗儿现在给他上个药也没什么吧。
苗儿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但上药的时候,那手可稳了。
上完药,祁佑和苗儿从树后走出来。
裘烈好奇的盯着他们,“你们?”
祁佑大方承认了,“苗儿是我的未婚妻。”
苗儿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
其他人却是见怪不怪,小柱子还跟着用力点头,“我是姐姐的弟弟,姐姐的丈夫就是我的姐夫。”完全没毛病。
裘烈的脸色更微妙了,上下打量祁佑。
还没他大呢,居然就有妻子了。
心里有一丢丢的不爽啊。
若是他早些遂了母亲的心愿,前两年就成亲,也不会让母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