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浅发出惊呼,惊恐的闭上了眼,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倒是她的鼻息间,钻入了一股清爽的干燥的男性气息。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只看到一双古铜色的坚臂,托着她的行李箱,似乎毫不费力的,就把那堪称为沉重的行李箱稳妥的放入了架子上。
男人放下了手,他穿着宽松的浅白色衬衫,衬衫下摆随意的扎在底下的牛仔裤里,但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他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她棱角分明的侧脸,跟他手臂的肌肤一样,呈现出健康的麦色。
林白浅像他道谢,他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哦,原来坐她隔壁呢。
林白浅意识到自己要坐座位就得经过他,于是趁他还没有进一步动作前,快速表明:“那个,我能先坐进去吗?”
男人微微侧开了身,林白浅迅速在自己椅子上坐好,然后他拉下了帽檐,开始睡觉。
显得沉默而醒目。
天色渐暗,漫长旅途缓缓开始。
身边的男人古怪的一直睡,林白浅拿了ipod戴在耳朵上,整个车厢里逐渐安静下来。
林白浅的小脑袋靠在微凉的玻璃上,在耳边歌手苍凉而大气的歌唱声中,心又不可抑止的泛着微微疼痛。
厉莫庭,厉莫庭,她心中一遍遍默念着他的名字,知道身后那些声响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厉莫庭!”林白浅做梦了,梦到了自己千山万水跋山涉水的找到了厉莫庭,站在他面前,他却默然的,转身离去,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她着急,就坐直了身体一声吼,在安静而清冷的车厢里,格外突兀。
她茫然的看了看窗外,隐约可见山川湖泊的轮廓,窗外群星璀璨,静静闪耀着,耳边还有火车碾压铁轨的轰鸣声。
原来,她做梦了啊。心脏还是莫名难受。而且,她伸手摸了摸额头,好像也有点疼……
然后,她从火车的玻璃窗上,看到了身边的鸭舌帽也微微坐直的身体,而他的视线,落在他的肩头上。
林白浅扭头,也看到了,他干净的衬衫上,一滩水渍格外明显。
那是,口水?谁的?他,还是她?
她倏然脸红了,她并不是毫无所觉,她起初睡的并不安稳,一直觉得头被晃来晃去,后面终于睡安稳了,这才做了梦。
“对不起,这不是我弄的吧?”
回应她的,是男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哼,那显然是在说,你还知道。
林白浅抱歉更甚:“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吧。”
“别碰我!”就在她拿着纸巾的手要碰到他之际,被他无情喝止。
林白浅尴尬冲他微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那要不你自己擦擦?”
“哼。”又是一声轻哼,仿佛来自他的喉咙深处,然后白浅见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倏然迈开长腿,朝后面的洗手间走去。
她呼出一口气,惊讶发现这个男人跟厉莫庭还真像,连背影都如此的相似,而且脾气古怪,只不过,厉莫庭的皮肤更偏向于白皙,冷漠中也难掩空灵清逸的书卷气,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更有男人蓬勃的阳刚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