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内,无辜的杯碗再次被砸得粉碎。
“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呢?东西呢!怎么可能会不见了的!”
祁连愤怒的喊着,可是,跪在低下的臣子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么多的店铺,那么多的掌柜伙计,竟然全部都不见了!从他们接到了皇上的命令,到动手,前后也不过就一天的时间。既便是长都以外的地方,所用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三五天。可是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舒锦手下的各色店铺,无论是人员还是物资都撤的干干净净。
他们扑了个空,不死心之下追查起来,然后就发现这些人跟东西都像是凭空消失了。
就如同那些被舒锦大量购入的粮食。
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一切如今想来,竟让他们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为了星火组织人员的安全,随着运河的建成,舒锦在大演各处都设有安全点。
这些安全点都是根据地理情势,进行过不同的伪装。有的在外部看起来就是一片荒山,有的不过是片农田,有的是池塘,还有更大胆一些的就是一片村庄。
舒锦提早就已经给过所有人指示,他们只需要按照舒锦的命令,在合适的时候,收拾好一切躲进安全点就可以了。
当然了,能够知道安全仍存在的都是她的心腹。
于是啊,皇帝派出人去,一番动作之后,还是人财两空,什么都得不到。
“难道他在我身边埋伏了什么奸细?”祁连忍不住想着,视线从面前跪着的一众臣子脸上划过,阴沉的眼神把所有人看的心慌慌的。
明明祁连还是个不足三十的人,却已经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了一种不符年纪的阴戾……
皇帝越来越恐怖了。臣子们如是想着。
而祁连则是忧心忡忡。距离上一次拨发jūn_duì粮饷已经又过了几日了,本以为这一次总会有所收获,可是。却没想到还是一无所得。
眼看着jūn_duì催要粮草的折子又快来了,而朝臣们也在上朝时争吵不断,更纷纷向他这个皇帝施压,而他去查抄铺子的事情本来是悄悄进行的。却不知为何,弄到了满朝皆知。
不怕死的言官大臣们纷纷上折子,痛陈皇帝这一举措的“失德”“失仪”。
不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些铺子属于谁。皇帝在此时派人去抄缴商铺,本就是很容易让百姓更恐慌,也很容易受到诟病的举动。此刻身为“忠心耿耿”的臣子自然要适时的给皇帝提个醒。
于是此时此刻祁连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难道不能有什么方法停止物价上涨吗?”
最终祁连有些无力地问道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之后。终于有人站出来说:
“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只不过……”
“有什么方法快说!”祁连不耐烦的道。
那大臣只好明说:
“为今之计主要是物价上涨严重,若是能有几个富商联手,以物价上涨之前的正常价格大量销售粮食,过一段时间,人们不用因为担心买不到粮而疯抢了,相关物价自然就会慢慢回落,慢慢的物价也就会趋于稳定……”
“销售粮食,那要多少粮食才够?”
“很多……”
是啊,能够让人感觉粮食不会再匮乏的那么多……
“……”
祁连没有说话。而是来回踱了几步。他在思考那大臣所说的话。
还记得运河修筑之初,舒锦一张口就是拿出满足一百万人一年的粮食,而如今她却借着屯粮之时,故意抬高物价。
若想要再拿出这些粮食来平息物价上涨,只要舒锦不出手,勒令几个富商大户拿出粮食来赈灾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若她继续囤购粮食呢?
现如今,国库已经空虚。即便是不想承认,祁连也清楚,现如今的他虽身为一国之君。若想拼财力,他却不及一个方舒锦!
这个想法真是让他又窝火又愤怒,然而却无可奈何。
“朕知道了……”祁连无力的坐回椅子上挥了挥手,让臣子们退下。
他要想一下。好好的想一想。
几个臣子见状只得告退。
“何大人,您看这事儿?”
“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咱们等着看皇上如何决断吧!”
几个大臣议论着走出了皇宫,就在他们之后,有一个皇上身边的太监,揣着一道旨意也走出了宫门,有眼尖的人看到。那太监直奔松阳侯府去了。
……
护国公府,红裳院。
“你是说皇上传了李恒诚进宫?”
舒锦问着面前一个传讯的手下,得到了肯定答复之后,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于是让他退下了。
起身走到孩子们休息的小屋,舒锦看了看正在酣睡的两个孩子,一抬手,把两个孩子全都收进了星火中。
也许是经历过末世的缘故,在看孩子这件事上,舒锦不相信旁人。即便是江苍劲,窦燕晓,雍王这些对孩子十分疼爱,且关系十分亲近的人,舒锦也不放心把孩子完全交给他们。
每一次不管去哪里,她都要把孩子带在身边,若是实在不方便带着两个孩子,便把她放进星火里,绝不会假手于人。
空间中会有吃有喝,还有医疗机器人可以照顾孩子,陪他们玩耍这让她比什么都放心。
既然皇上这个时候要李恒诚进宫,那么,接下来一定是要想办法对付自己了。
李恒诚是最早效忠祁连的人,而且,对于自己他要比旁人了解得更多一些,因为他同卓家兄弟几个感情深厚。
卓家兄弟的三七堂如今虽然算是星火的一部分,不过从来不是核心。并不是舒锦不愿意以诚待人,实在是因为,卓家兄弟几个虽然长年流落在外,父亲又是因为宫廷的倾轧而丢了性命。但是他们却是从小就受着世家子弟的教育长大的,什么仁义礼智信,什么忠君爱国的信念要远远比旁的那些人深厚得多。
这样的人可以做朋友,甚至做知己。可是,他们却不会把舒锦当做主人。当舒锦真的与皇帝站在对立面的时候,他们便不会再同舒锦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