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端玉回府,父子二人多年未见,江苍劲说什么也舍不得放江端玉回雍王府,当下就让人把鲍佩云过去居住的红裳院收拾出来,让舒锦跟江端玉居住。而事实上,当日也只有舒锦去了红裳院而已。因为江端玉酒宴散去后就拉着江端玉,说好了要跟他秉烛夜谈。
谢婉茹自然没话说,本来红裳院就没断过洒扫的,拾掇起来也不费事,换过新被褥住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等下人们撤走,谢婉茹还笑着跟舒锦说:
“郡主先住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遣人来回复我,我立马帮郡主办。”说完,往身后示意了一下,两个样貌清丽的丫鬟上前来冲舒锦施礼。
“这两个是香梨和冬枣,都是又利落又干脆的丫头,郡主来时也没带下人,怕不方便,就留院子里伺候郡主吧。”
舒锦点点头,说了句有劳如夫人,然后谢婉茹十分有眼色的走了。
看着谢婉茹的背影,舒锦难得有些同情她。
谢婉茹今日为自己准备了一场盛宴,本来她应当是今日的主角,集众人钦羡的目光于一身的,可惜,因为江端玉的回归,江苍劲直接就有意无意的把她忽略了个干脆。
也许是因为怕江端玉刚一回来就跟他离了心,所以江苍劲宴席中竟然从头到尾再没提过今日给谢婉茹庆贺生辰的事情。
江苍劲不提,宾客更不会没眼色的当着江端玉提这个。而谢婉茹也不能说什么了,然后忙了一天,到了晚上,江苍劲一句秉烛夜谈,就把江苍劲叫去他的明达院去住了,而谢婉茹,生辰当日白忙一天不说,晚上还要独守空房。
舒锦随意的看了看鲍佩云原来居住的红裳院,布置还是鲍佩云去世前的样子。江苍劲只让人打扫,定期更换门帘窗纱一类的,但是统统都维持着原样,连家具摆放都不许人乱动。
据说开始的时候鲍佩云是住主院明达院的。但是后来江苍劲纳了谢婉茹做妾,她便搬离住院,住进这个红裳院来,而谢婉茹则是住进了绿香院。
未听说过鲍佩云同江苍劲因为他纳妾有过什么争吵,但是从她毅然搬离住院这一点看。她到底是意难平的。
想着,舒锦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就对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两个丫鬟,香梨和冬枣道:
“时候不早了,你们休息去吧。”
香梨跟冬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香梨张口,柔声道:
“我们是被夫人派来伺候郡主的,等伺候郡主睡下了,我们再睡。”
冬枣也道:
“是啊。不若让我或者香梨留下一个在郡主的房中伺候着吧。万一郡主晚上起夜,或是口渴了,得有个人伺候着不是吗?”
舒锦闻言,脚步一顿,看向两个丫鬟,她最不耐烦让人伺候这伺候那了,何况这两个还是谢婉茹塞过来的丫鬟,所以她直接把人遣到院子里一个距离卧房书房都挺远的小厢房里住着。
这两个丫鬟平日里肯定在谢婉茹身边挺受宠的,听说舒锦的安排就有些不满,但是当时忍下了。什么都没说。现在让她们走,她们才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好留下来。舒锦虽然不言不语,但是眼光寒岑岑的,直把两个小丫头看到抬不起头来。舒锦才道:
“我睡觉不习惯旁人伺候着,还有,你们记得叫谢氏如夫人,护国公府人鲍氏可是仙去多年了。莫再叫错了坏了国公府的规矩!”
两个丫鬟平日里叫谢婉茹都是叫夫人的,都是习惯使然,如今被舒锦一说。才反应过来。这香唐郡主可是大公子的妻子,而大公子却是已经去世多年的夫人的儿子。想当然,她听到有人叫谢婉茹夫人一定会不高兴了。
两个丫鬟还是很有眼色的,不然也不会被谢婉茹指派到这里来不是,于是两人再不多废话,连忙施礼告退,回自己的房间了。
舒锦也转身回了鲍佩云的屋子,室内灯火通明,她随手一挥,灭了几盏,仅留下卧房中的两盏油灯。
屋内的桌上放着精致的瓷壶,里边是温热的水,舒锦倒出一杯来慢慢嘬饮,就这样喝了两杯水后,一阵几不可闻的声响在卧室之外响起。
舒锦放下杯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