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悬念,当傅思芮设局利用傅修远对她的怜悯之心,将傅修远从楼梯上拉下去想摔死他的那一刻,这场继承权之争就已经结束了。
律师叫来后,傅修远当即就将公司的继承权从傅思芮更换成了唐之芯。
林荀子因为是自杀的缘故,她的尸体没有送去警局解剖验尸,也没有被送回傅家,而是直接被送去了酒都城内最大的殡仪馆。
傅思芮跪在林荀子的灵柩前,不停的往火盆里烧纸,不多时,翁阿姨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老爷今日直接修改了遗嘱,将大部分财产继承权,还有他百年以后,公司的管理运营权,都交给了唐之芯。”
傅思芮面如死灰,漆黑的眼眸毫无波澜,只是一个劲的继续往火盆里递纸。
“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别忘了你才是老爷正室嫡出的大小姐,在傅家扎根生长了二十几年,就这么白白给人做了嫁衣?”
傅思芮早已心灰意冷,掀唇道:“翁阿姨,我妈死了,自杀了,我爸他,连看都没来她一眼,就迫不及待的修改遗嘱,重新立继承人,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说点什么,或者再做点什么,有用吗?”
“可小姐不是还有林家吗,夫人虽然没了,可小姐的舅舅和外公都还健在呢,小姐为何不请他们出面,若他们愿意出面对老爷施压,没准还会有转机呢。”
“翁阿姨,你想的太天真了,我爸在很多年前,就对外公舅舅他们有意见,何况这次,我能安然无恙的跪在妈妈灵前,已经是他看在母亲和舅舅外公他们的面上,对我格外开恩。”
“妈妈的自杀,也不简单。”
“那就这样认输了?”
傅思芮何尝想认输,可如今她不得不认输,失去了傅修远的疼爱信任和支持,她还有什么筹码去和唐之芯打擂台?
火盆里的钱纸烧的噼啪作响,她目光空洞的看着那些火光,觉得被烧掉的不是纸钱,而是她的三魂七魄。
林荀子的葬礼也举行的很匆忙。
外公年岁高了,经历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得知林荀子自杀的消息,便病倒了。
林荀子下葬这天,娘家人只来了她的同辈和小辈,也就是傅思芮的舅舅舅妈和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们。
傅修远虽然身上还打着石膏,但终归是夫妻一场,何况林荀子的父亲和兄弟都还健在,最起码的面子还是会给的。
这一日,他坐着轮椅同傅思芮一起矗立在林荀子的墓前,待前来参加悼念的亲戚朋友们都走光了,他和傅思芮也没走。
两fù_nǚ也不说话,就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都面色冰冷目不斜视的盯着林荀子的墓碑,天气不大好,骤然间就下起了雨。
“老爷,下雨了,回去吧。”傅管家上前为傅修远撑伞。
傅修远正说开口说话。
傅思芮就比他先一秒开口道:“爸爸,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对女儿说?”
随后,傅修远便对管家吩咐:“把伞给她。”
顿时,傅管家面色一怔,却也没法子,就把伞递给了傅思芮。
傅思芮见管家大叔眸有忧虑之色,便扯出一丝苍白的笑道:“放心吧,这大白天的,你们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不会把爸爸怎么样的。”
“小姐,我不是这意思。”傅管家觉得尴尬。
“是不是这意思都无妨,你去边上候着吧,我爸有话要和我单独说。”这是林荀子死后,傅修远第一次见傅思芮,傅思芮觉得他肯定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别人的面问她,才会这么做。
傅管家走后,傅思芮就取代了傅管家给傅修远撑伞的角色:“爸,有什么话你就问了,过了今天,咱们fù_nǚ俩,往后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何年马月。”
傅修远眉心一蹙,听到这么苍凉的声音从傅思芮口中溢出,他心里也很难受,明明可以父慈女孝的,偏偏要作成这样。
“思芮,爸爸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妈妈来医院杀爸爸的事,是不是你的意思?”
“不是。”傅思芮相信林荀子不会把真相告诉傅修远,她也不会傻到承认自己是一个如此阴暗恶毒的人。
“真的不是?”傅修远有些半信半疑。
“还重要吗?”傅思芮道,“我已经被爸从继承者的名单上除名了,说明爸心底早已经有了决断,既然如此,爸又何必一再问我,直接相信你心底的答案不就好了吗,我已经被你彻底关进了小黑屋,还有比这更坏的下场吗?”
“有,怎么会没有呢。”傅修远说,“如果你对爸爸说实话,爸爸至少会在金钱上,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如果你骗爸爸,爸爸就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傅修远着实失望,他觉得傅思芮这冥顽不化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知错悔改的心,不由得恼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摸着自己良心问问,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你妈妈用自己的命来换取你安危的付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