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是我母亲绣来给父亲的定情之物!那萱草,是母亲最喜欢的!”慕萱辩驳道。一直以来,在她的记忆之中,父亲和母亲是感情最好的两人!谁若是诋毁他们,她必会誓死维护!
子灏嘲讽地看一眼张普,说道:“这是我母妃的绣工,难道本王还会认错吗?”
慕萱脸色刷的一下变白——
“娘,原来您当年的绣工竟比如今更好!”
“当日我在闺阁,成日地就是练习女红。可自从嫁给你父亲,这些事多交由下人做,如今也难免生疏了。”
当年同母亲的对话,还仿若在耳边,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其实当年看着这帕子,她也有一瞬间的迟疑,母亲的绣工,她日日都见着,的确不如帕子上的精细。可是母亲当时那样的解释,似乎也说得通。而今……
子灏看着慕萱站着那,帕子从她手上滑落,脸色泛白,问:“怎么?无话可说了吧?你若不信我,不如让你父亲给你一个答案!”顿一顿,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块帕子,说道,“萱草,是母妃最喜欢的。而这个萱字,分明就是母妃的闺名!”
慕萱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身体微晃,她颤声问道:“父亲,英亲王所言可是属实吗?”子瑾看着慕萱脸色不佳,连忙扶住她。其实别说是慕萱了,他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就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令人震惊!
而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默不作声的子瑾,隐隐觉得事情必定不止如此。
张普没有说话,面对慕萱受伤的眼眸,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子灏愤怒地吼道:“张普!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如今已是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说话间,子灏双手大力撕扯着绢帕,那帕子不堪重负,几乎是一瞬间,就听得“嗤啦”一声,从中间裂开……
张普眼见帕子被撕坏,心中一急,伸手抢过来,喝道:“子灏!谁允许你毁了它!”他仿佛心中至宝被人毁坏一样,心疼不已地反复翻看。
这条绢帕,还是静妃入宫前夜,悄悄派人送到他府上的。随之附上的还有一封她的亲笔信: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你我今生虽无缘做夫妻,但是我心如蒲草,矢志不渝!这条绢帕,从今以后,便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吧!
张普这样情绪外露还是很少见的,然而子灏却冷笑着说:“怎么?你终于不再藏着掖着了?终于愿意将你心底那些龌龊的心思公诸于众了?”
张普怒视着子灏,伸手指着他,道:“若不是看着你……我必会狠狠教训你一顿!”
子灏毫无畏惧地看着他,说:“就凭你,如何教训本王?如你所说,君臣有别!你永远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萱近乎崩溃地大声说道,“您和母亲不是一见倾心吗?您和母亲不是举案齐眉吗?这么多年来,您坚持不纳妾,究竟是为了母亲还是……”
张普眼见事情至此,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力,他小心翼翼地收好已经破损的绢帕,对慕萱说:“慕萱,父亲非常抱歉,让你知道这一切。但是这绝不是像子灏所说是什么龌蹉的事!”
慕萱捂着耳朵,哭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您和母亲感情那么好!难道都是假的吗?您骗了母亲三十多年吗?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她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您为何还要死守着她!”
张普无力解释,这世间的事,都有着自己的规律可循,唯有感情,无迹可寻,也无法用言语解释。这三十多年来,他也无数次地问自己,芷萱到底有什么好的?令他这样念念不忘!可是,总是没有答案。
就这功夫,外间隐隐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子灏心思微动,从墙上取过佩剑,迅速地抽出来,直指张普:“不必多言,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