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关自己的男儿气概,何况自己从不好女色,怎能为了一介小女儿家,就不顾自己的男子气概?这事若传出去,自己在乌桓国内还谈何威严?
拓跋舒默,不要再去想了!无论她如何美貌,难道自己还找不到比她更美的?且自古女子以柔顺为美,汉人更是讲究三纲五常,她连这些基本的都做不到,空腹美貌又有何用?拓跋舒默这样告诫自己,心情平复上几分。
一路想着心事的舒默冷不丁被人撞到,皱起的眉在听到娇弱的惊呼声时平缓下来。
蓝纳雪远远瞧见舒默独自走来,似乎是有心事,并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她微微整了整衣襟,装作不经意间撞上舒默,接着双手抚上他的胸膛,好似柔弱得不堪一击。
“公子……”蓝纳雪眉目含情,娇滴滴地轻唤。
她的这些小伎俩哪里瞒得住向来精明的舒默,然而即便知晓她的伎俩,舒默也享受这样的温香软玉,终归她们是肯为自己花心思的。
不再去想那倔强的小妮子,舒默扶起蓝纳雪,关切问:“雪儿,可有伤着你?”这样温情的舒默是少见的,蓝纳雪眸中凝聚起薄薄水雾,我见犹怜地摇头:“没事。公子,凝翠阁中备了您最爱的碧螺春,您可愿去尝尝?”
乌桓为草原游牧民族,人们更加偏爱浓郁的奶茶、醇厚的烈酒,淡雅馨香的茶于他们多是敬谢不敏的。然而舒默的阿妈来自大秦,最爱清香幽雅、饮后回甘的碧螺春,受阿妈的影响,舒默也最喜欢碧螺春。
凡是舒默的喜好,蓝纳雪都细心地去迎合。原是喝不来茶叶的她将碧螺春当药般逼自己饮下,直到如今,对于碧螺春,她也算是如数家珍了。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舒默微不可见地拧眉,并不喜欢这种打探自己行踪的女人。可他却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去凝翠阁了。
蓝纳雪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连忙否认:“并不是,今夜月色怡人,妾刚从茹姬那小坐回来。妾知道您喜欢碧螺春,因此日日都命人备下了,免得您来了,却没有准备好。公子,妾不想让您失望。”话到最后可谓是深情流露。
她的细心令舒默叹气,脚步一转,朝着凝翠阁的方向走去。蓝纳雪在身后紧紧跟随,面露满意的笑。
“公子,让妾伺候您歇下吧!”蓝纳雪屏退了所有下人,娉婷来到舒默身边。今夜的她是有特意打扮得,身上有着好闻的熏香味。
舒默微阖双目,鼻尖萦绕的尽是蓝纳雪身上的香味。脑中却不自觉地想着:舞惜……与她的几次近距离接触好似从未闻到她身上的熏香味,然而她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香,然而,漱玉轩是不见熏香的。
再度轻轻嗅一下,舒默唇角不自觉地柔和上几分:不论舞惜怎样令他恼火,都得承认,她身体散发的淡淡香味比这些名贵熏香好闻上许多。
下意识地摒了摒呼吸,舒默点头。
蓝纳雪手上更轻柔,吐气如兰:“公子,您好久不来妾这儿了,还以为您不喜欢雪儿了呢!”舒默也是男人,面对自己的女人百般示好,哪有不动心的?然而——
“对于爱,我宁缺毋滥!”
“我只要唯一!爱就要全部,否则,我宁愿孤独终老!”
“我只要唯一!”
“我只要唯一!”
……
不知为何,耳畔总有她的声音一遍遍回响,像魔咒一般,挥之不去……
睁开眼,眼前浮现她自信的样子,微抬的下颌,明亮的眼眸,若有若无的笑……想着她声似莺啭地叫自己“舒默”……
将目光移向蓝纳雪,原本眼中的情愫转淡、消逝……
察觉到舒默的身子僵硬,蓝纳雪纳闷地看着他,小心地问:“公子?”
“舒默”……
“舒默”……
“舒默”……
舒默叹气,好吧,他承认比起娇滴滴的“公子”,他更喜欢她脆生生的“舒默”!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来也从不曾想起她,如今她对自己这般不驯,自己却该死的放不下了?
舒默重新穿好衣衫,稍稍推开蓝纳雪,不再看她,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