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雍熙帝把话说完,小路子连忙不停磕头,嘴中说着:“奴才不敢隐瞒!”抬头看向皇上。舞惜此时也抬头看着他,眼睛瞟过静妃时,见她唇边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小路子吓得低头,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再次开口:“皇上,奴才是被人指使的!”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雍熙帝看了眼妃嫔,问道:“是谁?”
小路子挣开侍卫,抬头看向兰贵人,清楚说道:“兰贵人!是兰贵人前几日赏了奴才好些金银,指使奴才推容嫔娘娘入水!皇上,奴才糊涂了!请皇上饶命啊!”
雍熙帝面无表情,盯着兰贵人,只问道:“是你么?”
兰贵人听着小路子的话已是愣住了,如今见皇帝问话,面上骇然惊惧,连连摇头:“皇上,臣妾没有!”说着指着小路子惊道:“你……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诬陷我!”
兰贵人这样的神情更叫皇上疑心,然而皇上犹未全信,迟疑道:“汀兰,果真是你?你指使人推容嫔入水?”
兰贵人与容嫔素来有些不睦,此时容嫔已经认定是兰贵人所为,顺势跪在地上,哭道:“皇上,兰贵人近来对您宠爱臣妾颇多不满,口出怨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此番定是她所为,想将臣妾和腹中皇子一网打尽……皇上,请您为臣妾做主!”
静妃此时也开口说:“皇上,臣妾也是当娘的人,容嫔怀有身孕本就不易,若还遭此横祸,也实在让人不忍,还请皇上为容嫔mǔ_zǐ做主!”说话间,有泪水盈于眼眶。
雍熙帝看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容嫔,七个月的身孕让人心中不忍,他扶起容嫔,安慰了几句:“你放心,若真是兰贵人所为,朕定不轻饶!”容嫔这才谢恩坐在椅子上。
而此时的兰贵人已经清楚地知道是有人在陷害她,但是这样的情况令她百口莫辩,只是一味地跪在地上,反复强调:“皇上,臣妾入宫三年,从不曾有害人之心,皇上明察啊!”
皇后一直未说话,她心中明白,事关皇嗣,皇上定不会轻饶,如今的情形,即便是冤了兰贵人,也断不会轻纵。想到这,她才开口询问:“皇上,那您的意思是……”
雍熙帝心中也觉此事尚有疑点,但兰贵人牵扯其中也不能不做理会,思虑后下令:“赵德,先将兰贵人禁足。将小路子拖下去,此事让慎刑司再好好查查。”
听到“禁足”,兰贵人瘫坐在地上,只得谢恩。容嫔还欲说话,见皇上面上严肃,也就没有出声,此事自己虽说吃亏,但好在孩子无事,若能除了兰贵人,也算是一件喜事。
皇上的令一出,众人心中明白,即便死罪可免,兰贵人此生怕是也只有老死宫中了。舞惜心中不忍,她总觉得这件事幕后另有他人,却也知道此时没有她说话的份。
静妃面上一松,再次开口:“皇上,此事虽说还不能定罪,但是容嫔身边的宫女不能护主,才会导致容嫔落水。容嫔现在怀有身孕,若留此等粗心的奴才在容嫔身边伺候,臣妾也不放心啊!”
“静妃这话不错。”雍熙帝点头,“容嫔身边的奴才是太不中用了!赵德,明日起,另换一批能干的到容嫔身边,这些宫女各自掌嘴八十,拉去浣衣局吧!”容嫔眼见此变故,心中着急,这从梦和从蕾是自己带进宫的,最是可靠不过。
舞惜看着跪在地上的从梦和从蕾,终于不忍心起身:“父皇,女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雍熙帝看她一眼,说道:“你说!”
“父皇,女儿觉得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都是自幼照顾娘娘的,若此时将她们换走,恐娘娘身边一时没有得力的人,不如等娘娘生产后再说吧,也算给他们个机会将功折罪。父皇意下如何?”舞惜说着。
从梦、从蕾也以首叩地:“皇上,奴婢们定会忠心!就让奴婢们服侍娘娘到生产吧!”
皇后此时开口劝着:“皇上,臣妾觉得六公主言之有理,不如小惩大诫,还是让她们跟着容嫔吧!”
雍熙帝想了想,颔首:“也罢,此事就按皇后说得办吧!只是,侍卫救护不及时,昨夜巡逻的侍卫各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