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府中地位最高的女子是兰姬乌洛兰,她是比卢部落首领的女儿,生下府中唯一的女儿萨利娜。其次是茹姬茹茹,她是乌洛兰的族妹。最后是月姬杜筱月,她是拓跋舒默在外征战时遇到的汉人女子。
中秋那晚之后,拓跋舒默对父汗有了一定的改观,心情也大好。
这日府中小聚,拓跋舒默请了皇甫麟兄弟和他们的阿爸皇甫程,自然三个妾室也是允许参加的。整个席间,乌洛兰都像女主人似的招呼,府中下人们虽知兰姬也不甚得宠,但总是有女傍身,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封为夫人,因此下人们也不敢得罪她。而皇甫两兄弟心知拓跋舒默日后若要立夫人,必得是他真心喜爱的人,所以对乌洛兰的这种行为只作不见。
拓跋舒默经常不在府中,本也需要一个人管理府中事务,所以他默许了乌洛兰的行径。这使得乌洛兰更是自得,她始终坚信自己会有加封夫人的日子。
本来言笑晏晏的场面,被一封密信所打破。
送信的人是拓跋舒默安插在大秦的探子。
看完信,拓跋舒默的脸色急剧变色,一掌拍在黑漆桌上:“混账!”
乌洛兰及时递上酒盏,软言问着:“公子,发生了何事?”
拓跋舒默看了眼三人,厉声吩咐:“退下!本公子的事何时要知会你们?”
见他在人前如此驳自己面子,乌洛兰本想开口,可见他眼中的怒气,只得把抱怨压下,带着茹姬和月姬退出了大厅。
见状,府中总管阿尔萨连忙领着下人退下。顿时,厅中只余拓跋舒默和皇甫三父子。
皇甫麟知道主子从来不是暴躁之人,此番动怒必与当日遇刺有关,于是轻声询问:“公子,是谁?”
拓跋舒默看着面前三人,压下怒火,将密信递给皇甫麟。皇甫麟看后大惊失色;皇甫程素来稳重,此番也露出惊愕的神情;至于一贯有些意气用事的皇甫毅更是冲动地大喊:“公子,待我去为你报仇!”
皇甫程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咳了声,说着:“阿毅,你坐下,别给公子惹事!”皇甫毅看向皇甫麟,皇甫麟也是微微摇头,皇甫毅只得坐回凳子上。
桌上的密信上只有寥寥数字:前次行动疑是大公子所为。
皇甫程再次唤进探子,详细询问了一番。
皇甫麟问着:“公子,您打算怎么办?”拓跋舒默渐渐冷静下来,但语气仍然不佳:“大哥!好样的!只可惜上天顾我,我命岂是他能取的?他只怕是早早盯着世子之位呢!”
说到世子之位,皇甫毅再次开口:“公子,大汗一直不立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甫程此时说道:“公子,这个事情多半大汗心中有数!咱们都能打探出来的事,大汗怎会不知?他既然不表态,那就说明他不想这事闹大!”
“阿爸!那这亏岂不是公子就得认了?”皇甫毅激动说着。
“阿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公子若欲成大事,此事最好只做不知。”皇甫程老道地分析,“公子,你们自小大汗就说打虎亲兄弟,我也告诉过您,兄友弟恭。此事若大汗真的知晓,那他对大公子一定不满,若您能淡然对待,大汗知道了,只会更加看重您!而且,大公子行事心狠手辣,又极其跋扈,大汗英明,怎会将世子之位传于他?”
“阿爸,你的意思是大汗最看好的是公子?”皇甫麟问道。
“大汗的意思,我等怎能随意揣度?只是,公子,有时一动不如一静。以现在的情形看,大公子在军功上最是显著,加之大妃身后土奚部落也很强大。若您能在军功上超越大公子,那么……”皇甫程分析着。
想起中秋那夜父汗的嘱咐,拓跋舒默缓和了语气:“父汗将军备一事交给我了。即使土奚部落强大,到底比不得咱们的铁骑!”以手敲桌,拓跋舒默接着说,“大哥好谋算!这样一箭双雕的事,真是难为他了!一方面除了我,一方面可以挑起两国战乱,他再立军功,世子之位必是囊中之物!这笔账,我定会讨回!”
皇甫麟和皇甫毅起身说着:“公子,我们舍命也会助您成事!”
拓跋舒默假意发怒:“什么舍命?你们是老师的儿子,又与我一同长大,你们助我,自然也要保护自己!”说着,起身恭敬地对皇甫程说,“老师,多谢您的指点!”
皇甫程收敛笑容,赶忙说:“公子,您既叫我老师,就听我一句,不要多礼!您是小姐唯一的儿子!不仅是阿麟和阿毅,就是我,也是会舍命助您的!”
舒默郑重颔首,却不再多言。从小到大,皇甫程每每提起阿妈,总是称她为“小姐”。舒默知晓阿妈与父汗的几乎所有故事,却从不知晓阿妈的身世,只知道她是大家闺秀。然而不管他问父汗还是皇甫程,他们都一言带过,从不细说,想要自己查,却发现无从查起。渐渐地,也就没有那份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