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在耳边呼呼划过,春青扬手对着马儿屁股又是一鞭子。
“驾!”
“咩!”
凛冽的风声里突然多出一个诡异的羊叫声。
春青握着马鞭的手一哆嗦,整个人愣住,是我幻听了还是这马被我抽的疯了,或者这匹马被羊穿越了!
春青不禁支棱起耳朵。
“咩!”
“天!真的是羊叫。”
顺着声音的方向,春青扭脸就看见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羊正双目炯炯的望着她,眼睛一瞬不瞬。
没想到逃亡的路上还能被一只羊这样深情款款的望着,春青顿时觉得她诡异的人生无所不能。
至于这只原本要被拉到田庄做成烤全羊的羊是如何在五花大绑的情形下来到这里的,春青根本没有想过。
她的目光完全被羊肚子底下一个水红色的鸳鸯肚兜吸引。
谁把肚兜给羊穿上了,还真是把无聊当有趣了。
春青伸手将那肚兜从羊肚子底下抽了出来,顺路在羊脑袋上摸了摸,算作对它深情凝望的回应。
将肚兜抖开,目光落到肚兜上绣的那两只鲜活的鸳鸯上,春青立刻面色潮红又恶心无比的将它一把扔了出去。
谁这么变态,居然绣了两只正在交配的鸳鸯!
要不要这么浪!
春青隐约记得,肚兜上似乎绣了一个余字。
在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春青终于重新意识到,她是在逃亡,不是去郊游。
当然不是她觉悟高的自己意识到,实在是身后积雨如云的歹人成群结队的追来,搞出的声响太大。
春青低头摸摸旁边那只温顺的羊,兀自说道:“对不起了,为了活命,我只能牺牲你了。”说罢,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在羊背上来了一刀。
顿时鲜血直冒。
春青扬起马鞭狠狠冲着马屁股抽了一下,然后抱起流血的羊跳了下来,迅速躲进一旁的杂草从,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刚藏好,一群黑衣人便气势汹汹奔袭而至。
望着他们一个个从眼前经过,春青几乎连气也不敢喘了。她藏身的干草丛距离他们不过咫尺。
只要有人侧脸低头看上一眼,就一定会发现她的,后果可想而知。
数九寒天,春青却满头大汗。
她原以为在这样生死一线间的时刻,脑子里会想些什么,比如她的亲生父母,比如她这一世的父母兄妹,比如宋徽,比如昭阳……
然而,当春青看到一个黑衣人衣袖口露出的一抹鲜亮的红色时,顿时所有的思绪都旖旎并且变态了。
她可以肯定,那抹鲜红就是她刚刚扔掉的肚兜。
天!
这伙人追的这么不要命,该不会以为那肚兜是她的吧!
春青嘴角颤了颤。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穿那样的肚兜。
所幸,大家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辆急速奔驰的马车上,并无一人发现就在眼皮底下的她。
尘埃翻滚,望着渐渐远离的人群,春青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早就浑身冷汗双脚发软。
春青知道,现在不是做软脚虾的时候,那伙人很快就会发现马车是空的,必须在他们返回来之前赶紧逃。
春青松开怀里被她捅伤的小白羊,将它缓缓放到地上,撞上羊儿澄澈的大眼睛,春青心尖猛地跳了几下,眼睛发胀。
“羊啊羊,你别怪我,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正你原本也是被我吃的,现在就是换了一种死法。现在你救我一命,积了阴德,来日投胎能去个好人家,争取别当羊了。”
春青摸着小白羊肉乎乎的肚子,自言自语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