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思忖片刻,那沈如芝不过是个庶女,老太太还妄想将她送入皇宫,难道还想跟宁贵嫔去争宠不成,就算此刻死在这里对二夫人只有好处,没有害处,至于富贵家的不过是担心被老太太责罚罢了,她心内虽想到如此,面上少不得做出帮富贵家的样子,二人一起去拖那廖大,廖大发了狠抡起长胳膊,二人反倒被他一把甩到地上。
“那三小姐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女老子还敢动她一动,这二小姐不过就是个大房的庶女,老子怎么动不得了”廖大恨恨骂完,又搓了搓手,一双眼色眯眯的盯着沈如芝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平日里只有看着三老爷销魂的份,今日老子也要销魂一把。”
“你是谁”沈如芝极及压抑住心口的恐惧,冷声问道。
“你与我共度了春宵,做了这露水夫妻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廖大yín笑一声,那手就开始伸身沈如芝。
富贵家的急的挣扎着就要起身,彩虹却道“你的事想必二小姐全听到了,就算她安然无恙的回去,你还能得着好老太太不重重责罚你才怪,说不定”说着,她将手往脖子上一抹道,“将你灭了口。”
富贵家的只觉得心头扑沉沉的,她一心想讨好二夫人,什么事都大包大揽又跟二夫人吹的天花乱坠,想不到此事自己身陷泥潭,不管二小姐有没有事,她都完了,想着不由心里发起狠来,不如治死了二小姐方才干净。
如意深知不好,如果再不闯进去,怕是二姐姐真要被那无赖毁了,幸好她早有准备带了淬了毒的金针,纵使要冒险,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二姐姐素日里就待她好。
冬娘和莲青悄悄儿的跑到树丛旁找了两个尖利的长树棍儿,忽然一道闪电骤然腾空亮起,月亮早已隐去,那墨沉沉的天空被闪电击成了几半,残破的纸窗外,她发出一声凄厉哀怨的哭声,那声音似鬼如妖,声声泣血。
“鬼,真的有鬼”富贵家的大叫一声。
“你胡说,这世上怎会真有鬼”彩虹厉声喝斥道,那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若不是二夫人一再叮嘱务必要成事,她怎敢轻易进入废苑,虽然自己不大相信鬼,但那声哭泣的确断人心肠,摧人肝胆。
“莫不是又送上一个美人”廖大停了手,抬眼朝着窗外望去,却听窗外似有鬼火闪过,他素来胆大也着实吓了一惊,半晌,他怒骂一声道,“我管你是人是鬼,老子有胆子来就不怕鬼,有本事找出来让我瞧瞧,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呵呵”如意冷冷一笑,“你过来便可看清我是人是鬼了来呀哈哈哈来呀”
冬娘和莲青站在窗棂子底下,心里却紧张的厉害,这男人一直蒙着脸看不清楚样貌,方才他一胳膊就推开富贵家的和彩虹,想来力气极大,万一小姐引不过来他倒不好对付了。
廖大霍然往窗口走出,如意却露出半张脸来,那脸也看不分明,被满头青丝遮住了面孔。
“鬼啊”富贵家的早吓得屁滚尿流,两眼一翻呜呼吓晕了。
如芝看向窗外,细细听那声音却有些像三妹妹的声音,方才她听那男人说没能动得了三小姐,莫非今儿这些人是冲着三妹妹来的,想着,她不由装作害怕道“鬼是鬼”
彩虹本来还强撑着胆子大,如今见富贵家的吓晕了,二小姐已吓得浑身作抖,她内心惶恐无比对着廖大叫道“你快去揪了那个鬼快去”
那廖大正欲伸手去抓,只觉得手心里传来一阵剧痛,霎时间只觉得眼冒金星,心悸乏力,连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只闷哼了一声,“好痛,真是个鬼”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彩虹立时大惊,前先还有廖大为她壮胆,如今连廖大都倒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双脚早已没有力气再挪动半步,正想大呼救命,却见三个人直冲了进来,那三人皆长发掩面,戴着黑罩,如鬼一般,她还未来得看清来人是谁,便“咚”的一声被莲青手里的棍子打晕在地。
“二姐姐”如意将长发往后一拂,露出一张清冷如月的脸孔来。
“三妹妹”如芝泪眼朦胧,见了如意恍如隔世,冬娘和莲青忙替如芝松了绑。
姐妹二人述说一番,如意方知原来如芝为了她与老太太起了争执,如芝头一次顶撞了老太太说她不该那样对待如意,老太太一时怒极攻心又害怕如芝在下圣旨前就走漏了消息,这才命人将她带到废苑看管起来,谁曾想那富贵家的竟然生出别的心思,联合了二夫人计划了另外一出。
“二姐姐,你为何要这般帮着我”如意拉着如芝的手,只觉得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心中,她从来都不明白如何如芝要一二再再而三的帮她。
“三妹妹,你不也为了我冒了这般大的风险”如芝眸子里含着隐隐的光,那光似沉浸在某种回忆里,“三妹妹,我自小就没了娘亲,老太太把我当个木偶般训练,我在这沈府里从来感觉不到半点温暖,是二婶,她曾像娘亲一般照顾过我,也给了我温暖,只可惜她”
“是娘亲”如意这才缓缓回忆起,在小的时候娘亲时常赶夜缝制新衣裳,她问娘亲是不是为她缝的,娘亲却笑她是个小贪心,后来她在二姐姐身上见到那件衣服便回去问娘亲,娘亲却对她道,“你二姐姐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本想将她带在身边和你一起做个伴,只是老太太不肯,说她是大房的孩子,不劳二房费神。”
那时的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她的妹妹只有秋凉和秋彤两个,所以也不大和如芝在一起玩,后来娘亲去世,自己更不与大房的两个姐姐来往了,只一心跟着杜氏。
“小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要赶紧离开才是,万一二夫人故意带人去晚晴阁查房,到时怕咱们不好脱身。”
“三妹妹,你赶紧走吧老太太只是将我囚禁在此,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你,你闯了禁地,必要受罚的。”
“二姐姐,现在出了这么多事,这个地方你”
如意话还未完,那富贵家的忽然醒了过来,口里念叨着鬼,如意轻轻走到她面前,手持金针,轻轻往她人中穴扎了下去,那富贵家的两眼一睁,方看清面前的人是沈如意,此时她身体无力,再不能动弹,只嘴里求饶道“三小姐,饶命啊,饶命”
如意冷冷问道“你若成事,如何与外面的人联系”
富贵家的道“三小姐的话老奴不懂,什么联系”
如意走近她身侧,手指间是枚闪着金光的长针,那长针在黑暗下闪着慑人的光,那针头却是青黑色的淬了曼陀罗花和马钱子毒的,冰冷锋利的长针在富贵家的脸上轻轻划过,留下一行细细的红色的纹路,富贵家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如意轻笑道“你倒也忠心,只是不知你的主子给了你多少好处既然你已忠心到不顾性命的地步,那不如就吞下这根金针成全了你。”
富贵家的见那金针不停的在脸上划拨着,早已吓得面如死灰“老奴实在不知,三小姐就饶了老奴吧,老奴只是奉了老太太命看守二小姐的。”
如意冷冷睥睨了她一眼“既如此留你也无用了。”说着,那金针缓缓来到富贵家的嘴边,轻轻刺向她的舌头,“你放心,只一针下去保准你死的很快。”
“我说,我说”富贵家的趴在地上,嘴里打着颤抖,牙齿一不小心咬到金针,却是苦涩的冰冷的金属。
如意拿出针,那富贵家的忙道“只要事成,只需奴婢学三声布谷鸟叫就会有人闯进来了。”
“很好”如意声音陡然变冷。
“小姐,这富贵家的怎么办”冬娘问道。
“杀”如意眼里杀机顿现,只轻轻一针刺入富贵家的头顶,那富贵家的便呜呼哀哉见了阎王。
“三妹妹,这”如芝从未杀过人,见到富贵家的死了,心里却有一丝害怕。
“二姐姐,像这样的人再留在世上也只是祸害,若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时必要狠下心来。”如意静静道。
如芝叹息道“我知三妹妹之意,她若不死,必会置你我于险地。”
如意轻轻叹息一声,手执了如芝的手道“二姐姐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
“不”如芝抬眸,一双眼里含着坚定的光,“若你不对别人狠心,那只能等着别人对你狠心了。”
“小姐,那两个人怎么办”莲青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廖大和彩虹。
如意淡淡道“既然二夫人想来捉奸,她若捉不到岂不无趣。”
“三妹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挡你,只是今日我必不能走出这废苑,不然老太太发现了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冬娘姑姑的话也有道理,你若再不回去怕是二婶要派人去晚晴阁查房了。”
“二姐姐,你莫急,她等不到富贵家的信号必不会轻易行动,你不离开也好,等明日你向老太太求了饶,作出妥协的姿态来,老太太必会放了你的,至于老太太要将我嫁入平南王府的事,我也不会声张。”说完,便命冬娘和莲青将廖大和彩虹搬到一块,又解了她们的衣裳,然后将富贵家的尸体搬到他二人身前,制造出廖大和彩虹在废苑偷情却被富贵家的发现,两人见奸情败露杀了富贵家的假象。
如意与如芝对好说词,然后将如芝送回废苑正屋,又发出几声布谷鸟的声音,连忙带着冬娘和莲青从秘道走了,可好生奇怪的是那秘道内并没红纱枯骨,难道那红鸳还未回来,想着就出了秘道,那水波苑静如死水,她也来不及想太多,直接从后门赶回了晚晴阁。
刚到屋里,连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就听见二夫人的声音,晚晴阁的小丫头连忙迎了出去,二夫人一脸病容淡淡道“如意呢”
小丫头道“三小姐已经睡下了,不如二夫人明日再来吧”
杜氏冷冷道“这几日我瞧着如意那孩子太忙,还一心为彤儿治脸,方才想着赶过来看看她,顺便拿些银耳莲子羹给她喝。”
小丫头又道“三小姐想是已经睡着了,那银耳莲子羹也喝不了了。”
杜氏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立时怒道“二夫人大晚上的好心来瞧三小姐,你个做奴才的挡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让开。”
杜氏笑道“兴许如意真睡了,不防事的,我只进去看看她就行了,忙了这么些日子,我这做娘的也心疼极了。”
晚晴阁的小丫头还想去拦,却被二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用力往旁边一推,杜氏抬脚就欲往卧房走去,刚走了一两步就听见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如意缓缓的从里屋走了出来,身上披着一袭月白色曳地长裙,长发即腰,并无半点修饰,外面单罩着淡蓝色云纹敞衣,睡眼朦胧的立在那里。
杜氏大惊,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瞪着如意“如意,你”
“娘,你的脸色不大好,这会子天晚了更不应该操劳记挂着如意,若再勾出旧病来,岂不是如意的过错。”
“哦是为娘”杜氏哆哆嗦嗦的却说不出半个字,这段日子以来她受够了,也忍够了,本来还不想这么快设计如意,偏生富贵家的说出了那样的巧计,她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差点被沈如意害死了,不如就冒险一试,况且这成功的机会十之八九,只要成功,那如意定永无翻身之日,刚明明有人来报,废苑里传来消息,怎可能这沈如意会好好的待在晚晴阁。
如意见杜氏双眸凹陷,两鬓斑白,形容枯槁,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好似一根风干的被盐腌过的腌菜般在风中飘荡,只轻轻一碰,那腌菜便会被折成几段,她脸上露出一个如花似的笑来“娘,还站着坐什么,外面有些冷,赶紧的进来坐坐。”
杜氏只觉得身子一轻好似在魂游一般,那身子也渐渐的站不稳了,整个人都依倒在身边的小丫头身上,身体单薄的似那心脏都要突出来一般,僵着灰白的脸孔道“娘只是来看看你的,既然你都睡了,娘就回去了。”
如意又笑了一笑“那如意就不送娘了。”
杜氏转身,仿佛那连那件披在身上的外敞衣都重了几十斤似的让她承受不住,如意却忽然又道,“娘,更深露重,你好走”
杜氏一回头,不由的打了一个摆子,如意的笑却好似恶魔伸出千万只骇人的爪子来抓走她的魂灵一般,此时,她才知道,兴许真的是她太性急了些。
走不到百米远,就有人来通传杜氏,说老太太要深夜召见她,她怅然垂首,却不知等待她的是怎样的一张网。
到了老太太那里方知众人拿住了她身边的大丫头彩虹与三爷身边的侍从廖大在废苑偷情,被那守夜的富贵家的发现,二人杀了富贵家的灭了口。
老太太一开始听有人来报,就知不好,生怕如芝被囚禁之事张扬开来,又怕如芝会被牵累到这不干不净的事中,赶紧就派着人将如芝秘密带回,又封了护卫的口,连夜又审问了如芝,如芝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富贵家的在废苑守夜一时害怕找了个借口跑了。
老太太猜测必是富贵家的在跑的时候无意听到右侧屋里有人在偷情,所以被杀灭了口。
后来她又审问了当时闯入废苑的护卫,那护卫只说当时夜静,他听到废苑传来呼救声,忙带着人闯了进去,这才发现富贵家的已被杀死了,而廖大和彩虹宽衣解带的在一处连衣服都未来得及穿上,那廖大的手旁还放着根血淋淋的尖锐树木桩子,而富贵家的心窝早被刺穿了一个大洞。
杜氏听老太太说完,脸却微微抽搐着,如今富贵家的死了,也不知她跟廖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一廖大和彩虹抵不住刑法招了她出来就不好了,想了半天方道“老太太,那彩虹是我屋子里的人,不如交给我处置吧也省得老太太劳神。”
老太太一双锐利的眸子从杜氏脸上轻轻扫过,她十分怀疑是不是那富贵家的向杜氏透露过什么,又或者就是单纯的撞见杜氏大丫头的奸情,可想想也不对,当时去那苑里的人有一半都是杜氏的人,难道这杜氏是想趁机让人玷污了如芝,好让如芝不能入宫可如芝的守宫砂完好如初,根本还是个清白女儿家。
老太太怎么想都有些想不通,兴许当着杜氏的面审问了那廖大和彩虹也就清楚了,想着,她沉声道“那廖大还是老三跟前的大红人呢是不是也应该把老三叫来一起审了,那富贵家的因着在府里没有执事,这才来求我安排事情给她做,只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清楚,这活人的事她都办不好,我也只有派她去看废苑了,谁曾想到枉送了她的性命,说起来,她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我必会查个清楚,也给她的怨魂一个交待。”
“老太太”杜氏后悔不迭道,她原想着廖大蒙着脸行事,必不会让沈如意发现他的身份,待廖大来她跟前拿另一半好处时,她再叫人毒死廖大以绝后患,谁想到这廖大竟然和彩虹做出了那档子丑事,虽然她想不明白,但也不敢轻易让老太太审了廖大,忙道“现在夜深了,不如明日再审吧”
老太太眸光一沉,摆了摆手冷哼一声道“连夜审了,省得夜长梦多。”说着,又若有所思的盯了杜氏一眼道,“说不定今晚不审,明儿个他们就都成哑巴了。”
杜氏被戳中痛处,仿佛心里头的那点隐秘之事早已被老太太扒了个干净,此时唯有喏喏的应着。
待传唤了廖大和彩虹时,那彩虹神情恍惚只叫道,“鬼无脸鬼,长发鬼,男鬼,女鬼”
老太太大怒道“哪来的鬼”
廖大家斜着眼,那口里滴出丝许口水来“鬼,真有鬼,还是个艳鬼”
老太太见他二人神情不对,好似中了邪一般,那廖大只管口里乱叫乱嚷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杜氏见廖大和彩虹都有疯魔之状,反松了一口气,老太太听廖大口里全是不干不净的话,忙命人绑了按家法处置了。
杜氏拍了拍胸口,那身子却摇摇欲坠了,正欲起身,那廖大却忽然眼前一亮,回了头冲着他露出阴森一笑道“二夫人,你许我银子还有一半没给呢这会子我替你办完了事你也该掏银子了。”
杜氏大惊,心跳的厉害,仿佛喘不来气的指着廖大道“你胡说什么,什么银子”
廖大又谵笑道“我生平除了美人就最喜欢银子,你让我办事怎不付完我银子”
杜氏见廖大似有清明之状,连忙对着老太太道“老太太,这个人疯了,莫要再听他胡言乱语。”
廖大反一挣道“明明是你让我办事,等成功后你再给我另一半银子的。”说完,又嘟哝道,“鬼都是鬼啊那废苑里住着一群女鬼”
说完,他发出一阵阵怪笑声,直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老太太最厌恶这些肮脏之事,又见这两人有癫狂之状,忙命人将两人沉塘了事。
杜氏又失了一只臂膀,只觉得身边空落落的无人可用,无人可信,她忽然生出一种惊异的恐惧之感,虽然她躲过了一劫,可老太太因为廖大的话已经深疑了她,况且她身边的人一再出这样大的丑事,她这当主子的已在沈府里丢尽了体面,以后还有谁会服她,仿佛日落西山般,她颓塌了。
第二日,如意刚起床穿戴整齐用过早饭,就见如芝笑盈盈的来找她,如芝虽然从不屑说假话讨好老太太,但为了好好生存下去,也只得听了如意的话,向老太太好好认了错,况且老太太还于她有养育之恩,她也不该那样忤逆了她,老太太虽然对她还是不满,但也令她继续帮着如意管家了。
府里的人都道二小姐走的奇怪回来的也奇怪,老太太只说如芝的外祖母原也没什么大病,不过看了一趟就回来了。
二人正准备去议事厅,却见莲青笑着进来道“小姐,瑞亲王府又派人送来了邀请函。”
如意打开一看,原来是明欣郡主命人拿来的,说今日要与那玄洛公子比画。
如意脑海里仿佛闪现出那样一道惊为天人,亦魔亦仙轻狂放纵的影子,那影子对笑着对她说“你当我一辈子的酒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