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一场出京,虽然说是奉旨巡视地方,只是朝中重臣都知道太子实际上是为了筹建所谓的农学院,农为国之根本,当今皇帝能顺利取得天下,苏威所献的均田**不可没,皇太子关心农事,于国于民自然都是好事,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普通的出巡竟然会引起一场地方的叛乱。
先是张续的人头被送到京城,接着是梁士彦被囚车押着,再后来是宇文忻干脆起兵作乱,这些人不是一郡太守,就是一州剌史,张续也就罢了,毕竟为官才数年,虽然出身道门,现在道门的力量并没有恢复,而梁士彦,宇文忻两人却是不折不扣的世家重臣,即使皇帝对两人不喜,也只能慢慢削权,没想到却被太子拿了下来。
让众臣更加震动的是皇帝不声不响又将张宾、元楷、刘昉,卢贲四人拿下,理由竟然全是牵涉到宇文忻,梁士彦的谋反案。
梁士彦被押到京师,本以来还有辨白的机会,只是薛摩儿和裴通两人先后出来指认,梁士彦顿时哑口无言,这些人涉及谋反,证据确凿,杨坚毫不犹豫的下令对他们处以极刑,连刘昉也没有逃过死罪。
张宾、元楷、刘昉,卢贲这些人被处死,多数朝臣都无异议,刘昉在周宣帝身边时只是一个弄臣角色,得罪了太多人,张宾也是如此,梁士彦被处死却是引起不少重臣兔死狐悲之情,只是涉及到谋反,并没有多少人敢向皇帝求情,唯有于翼自持功高,在殿上为梁士彦争辨了几句,没想到杨坚毫不留情的将于翼驳斥一通,并命于翼回家反醒,众臣顿时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开口求情。
若说太师李穆的陇佑李家是大隋第一世家,那么排第二的非太尉于翼不可,于翼九兄弟,分为于义、于礼、于智、于绍、于弼、于兰、于旷……都是朝庭三品以上大员,何况九兄弟下面的儿孙辈更是高达数十人在各地为官,于翼的大儿子于仲文任河南道行军总管,二儿子于让是炽手可热的吏部侍郎……
太尉府内,刚刚下朝回来的于翼胡子翘起,嘴角不停的抽动,大声叫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连忙上前扶住于翼:“父亲,你明知梁士彦谋反证据确凿,又为何要替他求情?皇上生气也是理所当然。”这个中年人正是于翼的二儿子,现任吏部侍郎的于让。
于翼叹了一口气:“为夫何尝不明白,只是以为皇上多少会给老夫一点脸面,可以免得梁士彦一死,没想到今日皇帝会如此不留情面。”
说完,于翼心中唏唏不已,于翼的父亲于谨是当年八柱国之一,号称政坛不倒翁,出名的墙头草,加上他兄弟九人的名字中有义,礼,智,绍、弼、兰、旷等人,唯独缺一个耻字,不免被一些攻击他们的人骂于家无耻,只是这无耻却是于家的生存哲学,若不是看在梁士彦是他多年好友的份上,又自持平叛尉迟迥时于家立有大功,于翼也不会替梁士彦求情。
“太子此次出京,不声不响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真可谓一鸣惊人,父亲大人,我们以前是不是对太子太低估了。”于让有些不安的道。
于翼悚然一惊,心中也默默回想以前的所作所为,他在皇帝面前有时都不免倚老卖老,对太子确实谈不上有多大尊敬,只当成一个娃娃看待而已,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让儿所虑正是,等太子回宫之后,必须多与东宫走动,太子毕竟是大隋储君,轻慢不得。”
“是,儿子明白了。”
这一天,不知有多少大臣像于翼一样,同新审视着以前几乎被忽略的太子,毕竟现在的皇帝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而太子年龄还小,只是当太子突然展现出雷霆般的手段时,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以前对待太子的态度。
尽管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杨勇还是无意马上返回京城,他此次出京,本来是为了筹建农学院,如今叛乱平息,正是将精力重新放在筹备农学院的时候,何况这次机会难得,更是不愿过早回到京城受约束。
县衙中传来数声“哞哞”的叫声,从县衙役经过的百姓都忍不住心中纳闷,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县衙中怎么会有牛叫。
今天是杨勇重新进入万荣的第二天,杨勇上次虽然在万荣县呆了不少时日,只是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虽然听说过万荣县的黄牛远近闻名,却没有真正见过到,今天特意让人牵了两头黄牛进来观看。
眼前两头黄牛果然骠肥体壮,骨架高大,恐怕要比草原上一般的黄牛重一半,杨勇看得不住点头:“不错,这种黄牛耕田想必也大大超过小黄牛吧。”
黄梁抚须微笑:“殿下所说正是,我们万荣出产的黄牛和其余地方比起来,一头黄牛足可以抵他们两头,所以虽然价格高一点,每年也是被各地牛贩抢着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