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忍不住对丈夫大骂:“窝囊废,若是皇帝真有个三长两短,难道你不会自己挺身而出,等你当了大冢宰,就是想废掉小皇帝也不难,怕什么赵王?”
郑译大惊:“你疯了,莫非你还想当皇后不成?”
萧氏反问道:“你以为我不敢当?”
郑译不理会看上去有点疯狂的妻子,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又夹了盘中一块圆片状的肉片放进嘴里,嚼了数下,不禁埋怨:“为什么老用鹿鞭给我做下酒菜?”
“你若能做大冢宰,做皇帝,虎鞭也可,龙肝凤髓也可,随你挑着下酒。”
郑译斜眼望着妻子:“你知不知道孝闵皇帝的皇后做了多久,后来又在哪里?”
“当然知道,她做了九个月皇后,后来一直在庵中做尼姑。”
“那你知不知道独孤梵天做了多久皇后。”
萧氏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虽然做了两个月皇后就死了,可是也不亏,我哪怕当两个月皇后也甘心。”
“你不要命,我却要命,天元皇帝在时,谁都怕我,我不是大冢宰,大冢宰的权利也比不过我,如果天元皇帝不在,我就当成了大冢宰,也挨不了数天,如果想当皇帝,恐怕一天就得死。”
丈夫说得如果吓人,总算打消了萧氏的念头:“那该怎么办,要不你现在就去跟皇上讲,把赵王赶走?”
“赶走赵王又怎样,天元皇帝若不在,他还会回来。”
萧氏害怕起来:“难道就没有一线生机。”
郑译皱着眉想了半天,才叹道:“只有一个人或许能能救我一命,我若全力推他主政,即使皇上真的不在了,也能稳住局势,保住富贵。”
郑译来访时,杨坚也正在和独孤氏商量赵王入京之事,夫妻两人都看出赵王这次入京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听到元胄进来报告郑译登门来访,独孤氏微笑起来:“夫君,看来有人比我们还急。”
沙钵略渡过黄河后,才从长安得到消息,进攻处罗侯(注前面写成处罗俟,现改正)的周军只有二千人,差点没把沙钵略气死,杀了自己这个弟弟的心思都有,如果不是处罗侯派人报告说周军有数万人,他也不用撤退,直接再派兵将这普乐郡和援军一起剿灭,多少还能换回突厥的声誉,如今可好,他这一退,将主动权拱手让出。
只是处罗侯也知道让沙钵略发现真相后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带着二千残兵先前回去,即使沙钵略有火也发不出来,不过,让沙钵略欣慰的是大周朝庭对以前的条约并没有反悔,他这次虽然损失了不少人马,但带着大周的贡品,加上抢来的物质,女人,回去也可以交待。
这次突厥入侵,大周有十余座城池被毁,还有一些城池被勒索财物,死伤军民数十万,被毁的村庄更是不计其数,让许多边境军民对突厥人仇深似海,对于打赢了还要送突厥人美女,财物之事,许多边关将士都气愤不已。
杨天同样也是气愤,只是这种事他远在边境,根本插不上嘴,即使插得上嘴也无可奈何,这次胜利只是打掉突厥人进一步的野心而已,要想彻底战胜突厥人,至少没有换皇帝之前是不可能,那么这种不败而败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杨天只能尽量做一些安抚工作,至于朝庭给他的那些赏赐,还有郡公的爵位,杨天一点也不在意。
突厥人退去后,一些幸存下来的人开始重返家园,杨天向朝庭请调大批物质来赈济遭受兵灾的民众,并抽调后面的州兵,府兵,充实前线边境,防止突厥人重新渡过黄河来攻。
普乐郡虽然有点惨不忍睹,但比起那些被突厥人攻下的城池来讲,无疑要好上数倍,与普乐郡相隔数十里的五原郡,原有居民三万余人,被突厥人攻破后,只剩一万人,弘化郡原有军民四万余人,突厥人攻破后,竟只有五千余人逃生。
这些人虽然逃过了性命,只是他们的庄稼被突厥人的马吃的一干二净,牲畜被突厥人抢走,变的一贫如洗,如果不救济,要么被饿死,要么变成盗匪,朝庭以前任命的官员大部分被突厥人杀死,要等朝庭再派官员,至少也要数月时间,杨天只能每个城镇派出数名亲兵暂代官府行驶权利。
不过这样一来,对杨天就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他身边培养了数年的亲兵不但有机会得到民政方面的锻炼,而且现在救济由杨天派的这些亲兵负责,将来就是朝庭派来官员,百姓也只会信服杨天派的亲兵,杨天等于将这十余个城池抓到了自己手中。
普乐郡有达奚长儒处理,杨天可以不管,暂时就将玄龙军的总部放在五原郡,五原郡被突厥人攻破,但城墙反而破坏的没有普乐郡严重,突厥人抢掠了一番就离去,现在的居民虽然比以前少了许多,但比起其他地方来,还有一些人气。
这里基本上是被突厥人劫掠城镇的中心,玄龙军驻扎在这里,即方便杨天调运物质,也方便杨天到各个城镇去查看。
这天,杨天带着十余骑从在街道缓缓向城外驶去,看到这十余骑,五原郡的百姓都主动将道路让开,并用恭敬的目光注视着杨天等人,直到离得远了才收回目光。
对于所有被突厥人攻破的城池来讲,杨天现在就是他们的活神仙,不但赶走了突厥人,还发给了他们各种生活用具,让他们不会饿死,重新恢复了生活下去的信心。
杨天反正是慷朝庭之慨,自己给朝庭运去了五千匹战马,多要一些物质也是应该的,何况他还掌着前线总管大权,随时可以从后方各郡里抽调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