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呀”那女孩子没办法再冷静了,连着向下she了好几箭,却一箭也没有she中敌人。
由斯知道,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自己如果没有爬起来,等同于宣布战友们陪他一起死在这里了。因为现在几乎全是伤员,泥胡子又半痴半呆地,只有内裤年轻人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但他一个人,又怎么能顾得了这么多个。
由斯一咬牙,靠着两只手真地爬了起来。
“向两边,向两边走”女孩子又叫了起来。
虽然他们没明白,但知道女孩子一定有她的打算。于是都用尽最后的力量,曲折地从两边向上爬去。
突然之间,像晴天响起了霹雳,突然从上面,滚下来四五个大石,四五个大石后,又紧跟着马上又滚下来好几个小石球。
下面的弩手由于没有盾的遮挡,看得真真切切,急忙向旁边跳开,步兵们这时也看清了上面滚下来的东西,急忙闪避。有两三个步兵一个不留神,被石球撞上,惨不忍睹。
马上又有好多小石球似乎连绵不断一样滚了下来,虽然每次都能险险地躲避过去,但是,大家已经失去了继续向上追杀的信心。都在等着队长下令撤退。
队长也知道,对方看来是有很严密的准备。自己带来的又大多是些新兵,人数虽多,但加上这地势,根本占不到便宜。咬咬牙,终于下了撤退的命令。于是步兵们小心地盯着上面,慢慢地向下撤退回去。
“他们撤了,他们撤了”,经历了体力的极限、内心的绝望,几个人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地躺在地上。
“裁缝,他们撤兵了,救人”女孩子向着上面喊道。
上面有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破烂短皮装的中年男人,冲了下来,手上拿着一把猎弩。一跑到几个人身边,裁缝就把弩往旁边一扔,从背后取下一个小布包放在地上,打开布包,里面有一些简单的药物,还有几把缝衣服的针。
“他们叫我裁缝,我医术很烂,只会像裁缝一样,帮你把……把伤口缝起来,是死是活,我也说不上。”他很老实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用小刀把大肥的衣服割开。
“哥,忍着,我刚才也是这样被这老东西缝了,死不了。”小肥对着大肥说道。
大肥摇摇头,无奈地把脸看着天空,一付等死的样子。
由斯突然大叫一声“死就死吧”,居然自己把大腿上的弩矢拔了下来。然后顺手从裁缝那个布包里拿出止血药,自己用手掌捂在伤口上,这时那年轻女孩子一瘸一拐也走了下来,拿起止血药,帮他在手臂的伤口上了撒了一些。又从衣服上撕下两段布条,帮他把上臂和大腿先扎起来。相对于大肥小肥的伤口,由斯上臂这点伤,都达不到缝针的资格,而大腿是箭伤,也无从缝起。
“这腿,裁缝,怎么办。估计也要瘸了。”女孩子对着裁缝说道。
“瘸就瘸吧,死不了就不错了,唉。”裁缝无奈地说道。
由斯知道,那弩矢虽然是从下向上she来,力度不够猛烈,但是,再怎么样也是从弩上she出来的,这腿现在都麻着的,就算把血止住了,以后会不会残掉,根本只能听神的安排了。
“哇~~~~~”泥胡子突然像小孩子一样,大声哭了出来,整个人软在那里,双手在泥里乱抓,又在脸上乱抓一通。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劝他。
当父亲的喜悦,突然之间,妻子和孩子在眼前死去。这种感情的落差,根本没有人能够接受得了。
女孩子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轻轻抱住泥胡子,让泥胡子靠在她的身上,大声地痛哭着。
泥胡子现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脆弱得全身碰一下就要破碎。
女孩子似乎非常能明白他的感觉,像一个母亲一样,轻轻地抱着他,手在他暗灰的头发上,抚摸着,什么也没有说。这种拥抱已经超出了男女的范畴,是一种深深的理解和安慰,比千言万语,还来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