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还没看上几眼就发表评论道：“东西是比较旧，但釉色不行，模糊，抽象，主要这种痰盂现在在市场上前景不让人看好，说句不好听的，叫做‘晦气’，谁愿意抱着老祖宗整天吐痰、吐口水的东西把玩呢？想想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痰盂？！”

那中年男子那话一出口，唐文亮脸色就变了，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痰盂”大致是个什么东西，原来是古代的人吐痰用的，难怪造型古怪。

“郁闷，照他这么说，那这件东西岂不是不值什么钱了！”唐文亮心里面多少有点儿不爽，对方看架势是个专家，应该说的话有几分根据了。

“痰盂？！老马，这是痰盂吗？！我怎么感觉不像呢？！”周老板的反应也十分强烈，他语气激动地连声反问道。

“对，这是个痰盂，看年代出处嘛，最多是民国时期的仿品了，我见得多，价钱不会超过五千块。”老马又在那个古瓷上随便瞅了几眼，他还是很肯定自己的看法。

周老板却理直气壮地辩解道：“老马，还真别说，我那天在‘品古轩’就见过一件类似的东西，不过那东西经众专家鉴定是一件新仿品，不值钱的。那东西好像不是痰盂，而是‘渣斗’，古时候官宦人家常用。”

“周叔叔，‘渣斗’是什么东西？！”听周老板意见有了分歧，对方并提出来了一个新鲜名词，唐文亮忙问。

周老板注视着他一五一十地解说道：“古时富贵人家很讲究，他们用餐的时候，将吃剩的肉骨、鱼刺之类的食物渣滓放入这种器物中，事后再行清理。所以说，这东西不应该是痰盂，我感觉是渣斗，如果是一件年代老品质好的渣斗，那也是很有市场价值的。文亮，你这件渣斗我倒感觉很不错，没准是一件重器！”

“哦，是吗？！”

闻言，唐文亮心中又是一阵惊喜，周老板这番话无疑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那团火。

“呵呵，周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渣斗又名‘爹斗’、‘唾壶’，用于盛装唾吐物，甚至是呕吐物！”老马笑呵呵地摇头说道，他很是不以为然。

周老板却据理力争道：“可它也有可能是专门用来盛载食物的，而并非痰盂，或是唾壶。即使是痰盂，那只要东西正，同样有它的价值。比如北宋官窑出产的御用钧瓷痰盂，你能说没收藏价值吗？大家恐怕都求之不得了！所以我觉得古玩存在的价值不是看它过去用来做什么的，而是它的品相，它的做工。文亮这只渣斗是真的不错啊，我推荐去做一次鉴定！”

“好了，好了！周兄，不跟你争持了，你说东西好那就好吧，我们眼力有限，又不能做判断，还是找专家来判定吧。”老马苦笑一阵道。

他们两个人就唐文亮那件东西争得是面红耳赤了，而在唐文亮听来，他还是感觉周老板的话在理，只要东西好就行了，哪里还去管很久很久以前它用来做过什么，就算是夜壶，那也没有怪异气味了啊，出土文物还都是死人的殉葬品呢，而且大部分可以说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怎么大家就不那么忌讳，还趋之若鹜。

“文亮，你去‘品古轩’一趟吧。我有事走不开，我叫悦儿陪你过去。”周老板随后说道。

唐文亮点头说道：“好。周叔叔，那我先把这东西收起来了。”

“嗯，快收起吧。只要那些大师傅承认你的东西好，那就肯定错不了了！他们眼力很好的，没有过不了他们手的东西！”周老板郑重其辞地说道。

唐文亮说道：“我知道。”

说罢，他将那件不知是痰盂还是渣斗的瓷器放回了袋中。

而周老板马上叫来了他女儿，周悦听说是陪唐文亮鉴定古董，她眉开眼笑的表示很乐意。

所以不多久唐文亮就拿上那件来历不明的瓷器坐上了周悦的车，直接开去不远处的古玩街。

用不了多久他取来的那件东西就能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