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

“伯父”

武攸暨急忙跑过来，却被武三思伸手制止，与此同时，因为剧烈无比的痛楚，武三思整个人都跪在地上，那原本英武的脸上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狰狞之色

忽然，武三思发出一声震撼天地、响遏行云的怒吼，他身上的鬼气冲天而起，而我喷在他身上的血迹也快速被鬼气缩蒸发

此时此刻，武三思再没有原先的镇定，那张狰狞的脸上满是仇恨与怨毒

“暨儿，杀了他”

“是”

一旁武攸暨早跃跃欲试，他想杀我应该已经很久了。武三思一开口，他就手持泛着黑气的匕首朝着我直刺而来

此时的我连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地起身，捂着胸口急忙后退。

只是，武攸暨来势很快，我根本避无可避

那泛着黑气的匕首极度危险，这种黑气可不是寻常的鬼气，上面那些是煞气，极为凶厉的煞气，应该是在十八层地狱里沾染而来，一同被它捅到，估计首先伤到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我的肉身被伤，可以借助婆娑印恢复，但是灵魂被伤，很有可能就会灰飞烟灭

眼见武攸暨急刺来，却避无可避

霎时，一个身影忽然进入了我的视线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时间静止了，只是看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阻挡在我的身前，用她的身躯挡住了武攸暨狠狠刺来的匕首

她，轻轻一颤

她，缓缓倒下

她倒入了我的怀里

看着她，我低头看着她

“不不”

死死地搂着她，搂着这个我一开始并不怎么喜欢，但后来逐渐怜惜，并且发自内心想要照顾她、疼她一辈子、十辈子的女子。

“水瑶，不，水瑶”

我哭了。

然，她却笑了。

笑如一株在淅沥雨中盛开的牡丹，艳丽却凄美。

“公子，我我无憾了”

“不不要水瑶，不能啊，不能啊”

泪呵，止不住地淌

一滴、一滴滚烫滚烫的泪滑落脸颊。打在她逐渐消散的身躯上。

她的双脚已然化成氤氲，而她却依旧带着甜蜜的笑意，缓缓伸手，为我拭去眼角的泪“公子，别哭，别哭就算我成烟，也会绕着你；若是随了风，也会缠着你公子，我在的，一直都在”

“水瑶水瑶”

我的手空了。怀中的人也散了

“水瑶，水瑶”

武攸暨显得很兴奋，笑着拍了拍手，笑嘻嘻地弯腰下腰，从地上捡起冒着黑气的匕首。

“这个贱妇终于死了，这千年来的怨气可总算”

伸手上前，我的手猛然抓住武攸暨收回的手臂。

“你干嘛你好歹也是武家后人，你难道还不明白那个贱妇就是个祸根，她死有余辜”

“咯咔”

骨头碎裂的声音

“呃啊”

武攸暨可不是人，而是鬼魂，虽然实力没有武三思强大，但他却一个十分接近鬼王的厉鬼

这一抓径自将他的手抓碎

“狗东西，你竟然敢伤我我这就”

武攸暨低下头，恰好此时的我猛然抬起头来，对着武攸暨狠狠一瞪。

“唔”

武攸暨全身一震。他的身形在那一瞬间忽然颤动了一下，一瞬间仿佛有好几个武攸暨朝着左右前后晃动

“暨儿，快离开他”

武三思眼见不对，闪身上前，对着我的前胸挥出万钧之力

“嘭”

一掌挥出排山倒海。我所处的位置当即变成了一个深达几十米的深坑

“伯父伯父刚刚那是什么我怎么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有些聚不拢了”

即便已经恢复正常，但武攸暨仍旧觉得天旋地转，不能自己。

武攸暨看向武三思，武三思此时转头看向百来米开外的我，他的脸上再没有半分迟疑犹豫之色，阴鸷的双眸之中投射出来的，是凌厉杀机

“住手”

此刻，我身后的阴将正率领一队骑兵疾奔而来，我听出了他的声音，但我的脑中、胸膛、心里、每一个细胞只有愤怒，无限的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平地上，我仰天怒吼

缓缓抬头，看着身前百米处的武三思和武攸暨。

我笑了，笑得如魑魅、似魍魉、非人非鬼，非神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