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啊,为了权力,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牺牲,她又怎么会傻到他会冒着惹恼云家的危险来帮助她呢?她慕清婉不过是他夺取权力的工具罢了,只是一个工具。
难道她潜意识地还是被他偶尔表现出来的温柔和宠溺所迷惑,认为他待自己是特别的么?多么悲哀啊,慕清婉,你真是可悲。
她的眼泪倏地掉了下来,眼泪一颗一颗掉落在如雪白绒绒的毛上,湿粘粘的,如雪晶亮的眼睛盯着她,身子在她怀里蹭着,看到它这模样,慕清婉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个毛栗子一般难受,干干的,涩涩的。
她的手倏地松开了如雪,嘴里轻声默念:“如雪,快跑,跑到一个他们再也抓不到你的地方去,不要回头。”
如雪仿佛懂得了她的意思,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仿佛在做最后的诀别,慕清婉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毛,想要记住这种温暖的感觉,虽然她和如雪相处不过短短几日,可是它却已经像是她的亲人,给她温暖,给她欢笑。
两个侍卫已经越来越近,慕清婉哽咽着低喃:“如雪,快跑!快跑!跑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如雪再一次望了她一眼,倏地转身,一下子从她怀里跃了出去,只留下慕清婉呆呆地站在原地。
耳边响起了几声惊呼:“那小畜生跑了,快抓住它!快啊!”
可是慕清婉已经听不到了,眼睛只是呆呆地望着渐渐消失的那抹小白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放下心来。
如雪应该是能逃出去的吧,不像她,还得被囚禁在这个地方,继续受折磨。
慕清婉也不知道人群什么时候散去的,直到墨歌的声音传来,她这才像是清醒了一样,轻声道:“他们都走了?”
墨歌抹着眼泪点头,“公主,皇上刚刚又下了旨,说要将娘娘在长信宫禁足半年,除了咱们俩留下以外,其余宫女太监全部撤走,宫里谁也不许再踏进长信宫一步,违令者斩!”
“禁足?”慕清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墨歌看着她眼角流下来的泪,哽咽道:“公主……”
碧影握住了她的手,愤愤不平:“皇上他真是狠心。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公主再怎么样也是堂堂一国皇后,他怎么可以……”
慕清婉伸手打断她的话,淡淡地道:
“不要再说了,禁足长信宫总比去陌生的冷宫强得多,虽然时间长了点,可是以后这长信宫就只剩下咱们三个,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咱们又可以过回自由自在地生活了,不是很好么?”
碧影和墨歌见她这样,为了不让她伤心,只得点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半夜,慕清婉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白天惊险的一刻,她不由得开始在想如雪到底有没有被他们抓住。
昭和好心把狗给她养,给她解闷,如今却弄成这样,她该如何向他交代?
正想得入神,暗夜里突然响起一阵轻响,她眉心一动,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门轻轻被推开,夏侯冽走了进来。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隐去,冷冷地看着他走近,在床边坐下。
“什么事?说吧。”
夏侯冽看她一脸戒备的样子,漆黑的眸子里有什么流转而过,不过此刻,她已经不想去探究。
“明日皇祖母就会启程前往洛城,后日朕会派人来接你出宫。”
慕清婉点头表示知道了,见他坐着不动,又问道:“还有事吗?”
“今日之事……”
还不等他说完,慕清婉便冷冷打断,“我已经忘记了,请不要再提起。以后我会安安分分地给奶奶治病,安安分分地帮助你夺回权力,不过希望你到时候遵守承诺放我出宫,我言尽于此,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皇上请便吧,我很累,想休息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她径自扯了被子盖上,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他的眸子因她冷漠的态度而渐渐燃起火焰,听惯了她叫夏侯冽,如今再听她恭恭敬敬地叫皇上,没想到竟是这样刺耳。
这样的疏离只能说明她心里肯定在怪他,怪他为什么不救如雪,可是,他的苦衷她又如何知道?
他将苏家满门抄斩之事已经极大地惹恼了云岚山和云初意,可是碍着这是昭和请的旨,他们也不好发作,如今正要找个出口发泄怒气,如果今日不牺牲如雪,那么,云初意肯定会拿她开刀。
慕清婉察觉到一只手正拉扯她的被子,忍无可忍地回头,目光凶狠地瞪着始作俑者。
夏侯冽一脸坦然,淡声道:“过来,朕帮你擦药。”
“不敢有劳尊驾,你把药留下,我自会找墨歌和碧影……”
慕清婉下意识拒绝,话音却在他冰冷的视线下凝结成冰,她气恼自己的无能为力,明明恨他恨到骨子里,可是却不得不屈服在他的yín|威之下。
她愤愤地别过头,心里憋着一股气,将夏侯冽暗骂了千百遍。
夏侯冽轻轻解开她的衣衫,擦药的力道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虽然跟他早已有过亲密关系,可是这样一丝不挂地躺在他面前让他擦药,还是让她红了脸。
她别过头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做鸵鸟,不去接触他那灼热的视线,可是身上敏感的肤触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着,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细密灼热的视线正紧紧凝在她身上,肌肤上也跟着泛起一阵阵麻栗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心,擦药的手每次都会在她敏感的地带流连一会儿,可是等到她开始舒服地享受,他却又迅速转到另外一个地方,这样磨人的感觉让她气得想骂人,可是她明白这个男人是招惹不得的,万一他发起狠来不顾她身上有伤真的把她强了怎么办?
还是不能冒险,忍吧,忍吧,忍字头上一把刀!
她暗暗咬牙忍耐着他若有若无的挑|逗,心里期盼着他快点结束,可是他却摆明了跟她作对似的,擦药的动作越发的慢,到最后,她终于忍耐不住了,身子一下子坐起来,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嘴里怒骂道:
“夏侯冽!你这到底是在擦药还是在揩油?”
真是个无耻的男人,她全身上下都每一块好肉了,他还摸得下去!
没想到他倒是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厚脸皮地道:“两者皆有,怎么?爱后有意见?”
慕清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知道他油盐不进,只得打着哆嗦道:“已经差不多了,不用擦了,你快走吧。”
夏侯冽唇角一勾,“想不想知道如雪有没有被他们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