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华望着高阶下局促不安的婢女,不耐烦地道:“你找寡人有什么事情?”
那婢女战战兢兢地行了一个大礼,道:“公,公主派遣奴婢来问候陛下。”
项重华霍然站起,亲自走下高阶,逼近她面前道:“你,你说小雅问候我?”
那婢女惊得差点晕倒,又要下跪却被项重华一把抓住。
项重华颤声道:“她,她说了什么?”
婢女结结巴巴地道:“公主问陛下,她最近几日做的点心,您可还吃得惯?”
项重华只觉得眼前站立的婢女仿佛一瞬间幻化成了息雅,用力地点头道:“吃得惯!怎么能吃不惯?味道虽与往日不同,但只要是你做的食物,即使是毒药,我也舍不得剩下半分的。”
那婢女吓得花容失色,道:“点心是,是公主亲手作的,不,不是奴婢……更不是毒药……”
项重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收拾了心情,正色道:“她还说了什么?”
婢女道:“公,公主还问陛下,可还记得,你们,你们小时的约定吗?她说您若想要娶她,就到息国的桃溪小园中,找出公主埋起来的盒子当做聘礼。”
项重华愣了半饷,许久才道:“你,你说什么?”
婢女鼓起勇气,道:“公,公主还问陛下,可还记得,你们,你们小时的约定吗?她说您若想要娶她,就到息国的桃溪小园里,找出公主埋起来的盒子当做聘礼。”
项重华猛然将婢女抱起,一面欢呼,一面转了十几个圈,然后将她往地上一扔,冲出了殿门。
守在一边的赵毅急忙联系魏起等人,随行护驾。
项重华不及换上便装便策马驰出王宫,一骑当先,将魏起荆草等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姗姗来迟多年的相见,因为旷日持久显得如同一场美梦。
他摊开手掌,风呼啸地穿过指隙,清凉而温柔。他闭目想象着她的秀在穿过指缝时留下的香痕,大笑两声,又催马加快了度。
因为多年的动荡和息国的覆灭,不少宫阙都毁于兵燹,但桃溪小园却因为地处偏僻而保留了下来。马蹄还未行至园门,项重华便抢先翻身下马,冲进了小园。
魏起、荆草等人笑呵呵地看着把旒冠扔在地上,穿着冕服忙的不亦乐乎的项重华,袖手一旁。
荆草自马背跳下,大感慨道:“还是天下第一美人有法子,多少人想把陛下从一大堆折子里拖走都愣是白搭,人家大美人一句话,陛下却连早朝都不上了。”
魏起白了他一眼,道:“人家不与陛下言语当然一言千金了,你天天跟头叫驴似得吵个不停,谁愿意听你的?”
荆草呵呵一笑,眼睛看天,毫不客气地回嘴
道:“话多话少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人家雅公主是大美人,要是长得跟魏某人一样了,一辈子不说话也没用。”
魏起把笏板一扔,追着荆草就打。
赵毅皱眉道:“陛下再这样找下去,就成赤膊上阵了。咱们还是快想办法帮帮忙吧。”
众人看着连外罩都脱了的项重华,大眼瞪小眼,但想起项重华的吩咐,谁也不敢动。
忽听项重华欢喜地大喝一声,手里高高举起了一个雕工细致的玲珑小盒。
赵毅眼中利芒一闪,拦住项重华道:“陛下稍等。”
他蹲下身,取了一些被项重华挖开的土,道:“这里的土有人动过。”
众人脸色一变。
荆草立即抢走木盒扔到远处,拾起一块石头,选好角度后,运足腕力砸了过去。
木盒的锁应声击破。荆草又一块石头掷去,木盒翻倒在地,面朝地下打开。
众人屏住呼吸,将项重华护在身后。
荆草见盒子并无反应,急忙跑过去,小心捡起木盒,取出从木盒掉落出来的一条布帛,正要打开查看,项重华已经排开众人,抢了过去,一把扯开。
娟秀的字体写在一条粉色的布帛上,香气幽幽,正是她的气味,中间却隐隐有些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