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低声道:“恐怕他是想供出江宵保住性命,只是再也来不及了。”
项重华道:“莫非他……”
秦非道:“刚才另一名武士在掌扣他时,你可留意到他的手了吗?”
项重华道:“难不成他在那时下了毒?”
秦非道:“不错!他那一巴掌打下去之前,想必已经在指隰间扣了毒针。”
项重华道:“你眼力怎么比我的还好,不去学武也太可惜了吧。”
秦非道:“我也没有看到,只是从此人现在的癫狂表现推断出,他是中了一种叫见血封喉的剧毒。这种剧毒不能口服,只有见血才可以发挥作用,但一旦见血仅需一小会儿便使人癫狂发作,迅速死亡。要见血又不能用兵仞,就只有用毒针。而他们唯一的接触机会便是刚才那一掌扣。江宵跟李放琛争执也并非是真的想要留下武士,只是在争取时间,让他未来得及供出自己便毒发。可是有一点我却觉得有些奇怪。”
项重华道:“什么?”
秦非道:“见血封喉虽然在《离经叛道》上有记载,但却是只有在滇部才有的奇树。纵然是慈无先生也未能培植出来。江家到底是怎么有这种东西的?”
李府家将一拥而上,左右夹击,十几把刀背死死架住武士的腋下腰腿,那武士却浑然不惧,暴喝一声双臂一展,众家将便被他冲撞得七零八落,兵仞便纷纷脱手。他顺手一把拎过一个家将,扑哧一声便捅进了他的胸口,刀子拔出,鲜血喷薄而出,溅得满身都是惨红,配上那一张疯狂了的面容,说不出的狰狞。
众家将虽早见惯了战场厮杀,却也不禁有些胆战心惊,不由纷纷后退。
李放琛不耐烦地高声叫道:“不过是困兽之斗有什么好怕的,还不快上!”
李贲忽然喝道:“不可以!这人显然已经杀红了眼,他们这么上去只能死伤惨重。让宾客撤出大殿,用暗器弓弩对付!”
李放琛拂袖吼道:“对付区区一个江府的武士还要把人全迁出去,你还嫌我李家的脸丢得不干净吗?”
李贲也怒道:“在你眼里,区区脸面比将士的生命还重要吗?”
李放琛高声道:“将士本来就是用来为主牺牲的!”
李贲怒道:“歪理邪说!”高声道:“不要主动动手!先护送大家出去后再用弓箭对付他!”
家将齐声称诺,由一部分人排散开来牵制住武士,另一部分则护送宾客撤离。
项重华和秦非心中大喜,暗道:“趁着骚乱只要一出宴厅就可与陈杰等人汇合。”不料李放琛却往门口一站,双臂展开道:“谁也不许离开这里!”
李贲狠狠瞪着他道:“李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再不让开休怪我翻脸无情!”
与此同时,两声惨叫次第响起,武士双目圆瞪地看着插进自己腹部的一柄尖刀,缓缓向后仰倒落地,再也没了气息。
他面前则是一个吓傻了的青年武士,肩膀被匕首刺得鲜血淋漓,见对方竟然被自己杀死吓得疼痛也忘记了,扑通跪地向李贲磕头道:“大将军饶命!属下一时害怕,没有忖住,结果……”
李放琛吼道:“没用的东西,我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