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出了厨房,余生的脸色却也早已惨白,她靠在秦崇聿的怀里,叫了声“叔”。
“赶紧去洗手,马上开饭。”
晚饭余生没有去餐厅,秦崇聿将饭菜端到卧室,嚷着早就饿了的她却一口也吃不下,脑子里乱哄哄的,打电话那会儿她还在猜测叔叔在这秦宅里是做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厨师。
厨师,一个可以轻而易举就要人命的岗位。
她不知道叔叔会怎样做,但是,她却记起了张良坡跟她提起过的伯父余建智曾研制出的一种叫做q-1的东西,她不禁一阵后怕。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秦崇聿抬起温热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凉凉的,还有些细小的汗液,“是不是不舒服?”
余生环住他,“崇聿,我害怕……”
秦崇聿起先愣了下,继而揉了揉她的头顶,“傻瓜,有我在,怕什么?什么都不要想,该吃吃,还喝喝,该睡睡,身体养好了,到时候再给我生个儿子。”
“儿子”俩字刚说出,只听有人敲门。
“少爷,门口有个端木少爷,带着个小男孩,说是来找妈妈的。”
“安安来了!”余生推开秦崇聿,箭一般冲向门口,“他们在哪儿?”
“妈妈!”楼下传来余平安兴奋激动的叫喊。
“儿子!”
mǔ_zǐ俩一个向楼下跑,一个向楼上跑,欢快得不得了。
“么--么--么--”一连亲了好几口,余生这才放开儿子,几日不见,感觉都像是过了好几个月,不过欣慰的是,还没瘦。
刚一见了面,余平安就催促着余生离开,“妈妈,快走吧,舅舅还在门口等我们,他们不让舅舅进来。”
楼上,秦崇聿的脸色不悦起来,吃里扒外的兔崽子!
必须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他亲爹!
“安安,有没有想爸爸?”他笑着下楼,想要亲近儿子一下,却被他好不给面子的推开,“不要碰我!”
余生眉头当即皱起,压低声音,“安安,妈妈怎么跟你说的?”
“哼!”余平安头一扭,很不服气的样子。
秦海这时候走过来,站在楼梯口说:“少爷,余小姐,老爷叫你们去餐厅用餐。”
“妈妈,我们走吧,舅舅还在门口等着我们回家呢,我们不要在别人家里吃饭,舅舅说带我们去吃好吃的。”
“阿盛。”秦崇聿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神祈求。
余生轻叹一声,夹在儿子跟他之间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她没说什么,跟着余平安下了楼,朝门口走去。
余平安回头冲楼梯上的男人得意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
秦崇聿的眼中划过一抹失望,有些受伤。
“少爷,去吃饭吧 。”秦海轻声说。
“没胃口。”秦崇聿转身上了楼,将自己捂在被窝里,一阵的长吁短叹。
在她心里,这个才霸占她三年多的臭小子都比他这个跟了她二十多年的男人重要,心里怎能不嫉妒,怎能好受。
要是生个女儿多好,父亲的贴心小棉袄。
儿子一点都不好!
某人捂在被窝里,愤愤地用那有力的大手拍着枕头,一下一下的,臭小子,让你霸占我老婆,让你霸占我老婆!
余生一进卧就看到大*上捂在被窝里一动一动的男人,还有细小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头,贴着耳朵去听。
“臭小子!让你霸占我老婆,我打你!”
女人抿着嘴笑了起来,猛然掀开蒙在男人身上的被子。
忽然眼前一亮,秦崇聿抬头看去,立马眉开眼笑,“你没走啊!”
余生嫌弃地瞅着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闹脾气,起来去吃饭!”
“遵命!”
餐桌上一共六个人,秦立坐在家主的位置,左侧坐着赵兰,秦崇聿跟余生还有余平安端木离坐在右侧,四个人的顺序是,秦崇聿,余生,端木离,余平安。
“妈妈,为什么这条鱼跟爷爷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呢?”余平安大声问。
余生的脸色僵了僵,偷偷看了眼秦立,他正面无表情地专心用餐,放佛什么都没听到。
赵兰放下筷子,确切说摔下筷子,“聿儿,以后你能不能不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到家里来?倒人胃口!”
秦崇聿夹了块鸡丁放进余生的餐碟中,不紧不慢地开口:“妈,您孙子也是不三不四的人?”
“我就一个孙子,那就是念念!你把念念给我藏哪儿了?我要见我孙子!”
提起秦念,余生恍然,她似乎很久都没见到那孩子了,她看向秦崇聿,只见他又夹了块青椒放进她的餐碟,其实她的餐碟里已经很多吃的了,满满的一碟子。
“赶紧吃,看你的碟子里的都没动。”
余生嘟嘟嘴,你都不停地朝里面放,我就是狂吃也吃不完,低头,她大口吃了起来。
“过几天我就把他接回来,跟安安一起上学,兄弟俩也好有个伴。”
“秦念要跟我一起上学吗?太棒了!”一听说秦念,余平安的眼睛里露出欣喜的笑,虽然跟秦念打了一架,可他还是挺喜欢他。
秦崇聿觉得自己今晚终于说对了话,他微微向前探了下身子,问隔着两人的儿子,“安安想要跟念念一起上学吗?”
“想,我现在就想跟秦念玩。”孩子的世界就这么简单,单纯,善良。
秦崇聿想了下,起身走出餐厅,在外面打了个电话。
赵兰没什么胃口,确切说看见余生和端木离就厌烦,一个个都是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弄出来的野种,她岂能安安静静地跟他们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赵兰出了餐厅,秦立不消一会儿也吃好了,起身离开。
“秦立,你故意的是不是?”书房里,赵兰指着秦立的鼻子。
秦立淡漠地扫她一眼,“丢不丢人?”
赵兰冷笑,更觉得好笑!
“我丢人?秦立,你婚前*就算了,婚后还*,玩玩就罢了,还整出一个又一个野种,你还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秦立恼羞成怒,“混账!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我算什么东西?秦立你这个不要脸的,没良心的!我跟了你一辈子你竟然,竟然--”赵兰左右看了下,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秦立砸去。
“你还没完没了了!”秦立攥住她的胳膊,猛然一推,赵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哭天叫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爷,你快去老爷书房看看,老爷跟太太又打起来了。”秦海不敢进去,急匆匆跑来找秦崇聿。
秦崇聿不悦地放下筷子,大步出了餐厅,三几秒来到书房外,听着里面的母亲的哭声和父亲的叫骂声,他一阵头疼,两人风光了一辈子,也“恩爱”了一辈子,老了却弄成这样,作为儿子,他虽有时候生他们的气,可毕竟是生养他的父母,看着他们平安健康,快乐舒心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书房门从外面推开,人进去,又关上。
赵兰见到儿子,委屈得哭声更大,“儿子你说,妈妈这辈子容易吗?”
“妈不容易,我扶您起来,地上太凉,小心生病。”
秦立从鼻孔里溢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端坐在椅子上。
秦崇聿扶着赵兰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下,郑重地看着他们,“能不能不要再这么闹了?让佣人们怎么看?传出去丢的还是你们的脸,我的脸上也无光。”
赵兰动着嘴唇要说话,却被堵了回去,“妈,您也是的,昔日的高贵矜持去哪儿了?您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都快跟个泼妇一般了。”他没有直接说她是泼妇,也算是作为儿子的给母亲留了个面子。
赵兰嘴巴动了动,“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数落完母亲,当然也不能不数落父亲。
“爸,我上次怎么跟您说的?”
秦立是个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者,在他的世界观里,无论是儿子还是妻子,都不允许忤逆他,“兔崽子,我是你老子!”
“您确实是我老子,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但是爸,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其实秦崇聿想说的是,我也一把年纪了,爸您能不能给我点面子,这以后秦家还需要我来管家,您让我如何树立威信,这话他没说,但他知道,父亲懂。
秦立也不说话,秦崇聿继续说:“以后你们要是吵架打架,就关起门在卧室里吵,在卧室里打,这样佣人会以为你们是夫妻情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激情四射。”
赵兰的脸当即红透,“你,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
“妈,您儿子我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夫妻之间的事我懂,这需要跟年纪大小无关。”
秦立的脸色是僵了又僵,听不下去,索性起身离开。
“爸,您这又要出去?我还没说几句您就要走,态度不端正。”
赵兰跟着儿子附和:“就是!”
秦立懒得搭理这娘俩,“哼”了一声走出书房。
“唉--”赵兰一声长叹,握着秦崇聿的手,“儿子,你说妈妈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怎么就嫁了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秦崇聿讶然,“妈,我爸还不负责人啊?他这辈子就娶了你一个,你儿子我都娶了三个了!”
赵兰脸色一沉,“你这臭小子,你是在埋怨我?”
“您是我妈,亲妈,我怎么敢埋怨您呢。”
“口是心非!”
mǔ_zǐ俩难得有这么温馨的一刻,赵兰靠在儿子的肩上,“聿儿,你跟妈说实话,这阿盛到底是不是你爸跟顾雅生的?”
秦崇聿毫不避讳地直言:“如果是,你儿子我会跟自己的亲妹妹下午还在*上翻云覆雨吗?”
“不是就好。”赵兰松了口气,顾雅那个小践人,现在让她想想还恨不得将她的脸给撕碎!
三十八年前,顾雅跟秦立在留学期间相认,相识,并相恋,那时候他们只是单纯的爱着彼此,没有利益,没有利用,更没有权利的*。
顾雅比秦立就跟现在的余生跟秦崇聿,年纪相差了七岁。
十六岁的顾雅第一眼见到二十三岁的秦立,心里悄悄种下了一颗爱的种子,短短几年,破土,发芽,成长,开花。
二十一岁的时候,顾雅成为了秦立的女人,不久后秦立回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跟顾雅联系,顾雅也联系不上他。
学业结束后的顾雅只身来到j州,人生地不熟,但她终于还是打听到j州秦家,有个叫秦立的大少爷,她满心欢喜地想给他一个惊喜,却被他给的“喜”惊住。
那天是秦立跟赵兰大婚的日子,整个j州都热闹得犹如过年。
顾雅躲在人群里,看着秦立手臂上挽着的美丽女人,怯懦的她不敢出现,更别说搅乱婚礼,她在酒店哭了三天。
父亲古李西蒙派人找到她,强行将她带回了家。
倔强的顾雅在家绝食抗议,古李西蒙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不忍看她一天天消瘦,只好放她出去,但却给了她一年的时间,倘若依旧无法挽回心爱男人的心,就必须跟她回家。
顾雅回到j州,去找了秦立,一开始秦立对她还算很好,经常背着赵兰去找她,后来终于东窗事发,被赵兰找上了门。
那时候的赵兰跟他父亲赵振山一样,性子极烈,找人将顾雅打了个半死。
古李西蒙岂能容忍女儿被人欺负,这就有了三十七年前震惊全国的j州“帮派之战”,知道的人知道这不是帮派之争。
那次事件,赵振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青虎堂几乎全军覆没!
至今,赵振山只是觉得当年的顾雅身份不简单,却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那年的灭顶之灾是自己的女儿一手造成的。
顾雅再次被父亲带回了家,近一个月后她发现她竟然怀上了秦立的孩子,在父亲逼迫她打掉孩子的时候,她甚至再次以死威胁。
心高气傲的古李西蒙一怒之下将女儿逐出了家门,甚至宣布终身不许她在踏上他的国土半步!
那个是下雪的晚上,顾雅来到秦宅外找秦立,想做最后的争取,面对有着强大势力的妻子,秦立将顾雅狠狠地羞辱了一顿,甚至为了给妻子证明他跟顾雅早已没有了感情,他命两名保镖当着他和赵兰的面凌辱了顾雅。
那晚,秦宅门外留下了一大滩血。
而这件事,伴随着那两名保镖的离奇死亡,以及顾雅的神秘消失,如今在这世上除了赵兰和秦立,没有第三个人再知道。
只是,他们俩谁也没想到,这件事被顾雅用血泪写进了日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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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秦宅进入了睡眠之中。
余生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儿子,悄悄起身。
宅子里静极了,她有些害怕,左看右看快速来到后院的假山,原以为叔叔会在那里等着,可那里却没人。
兴许叔叔过一会儿就来了吧。
她找个地方坐下,后悔出来的匆忙忘记穿厚衣服,冬日的凌晨,真冷!
抱着自己,她冻得有些发抖。
时间在悄无声心中溜走,昏昏沉沉睡去的余生感觉肩头一热,倏然抬头,对上了秦崇聿疼惜的双眼。
“大晚上不睡觉坐这里等谁呢?”
“我……”他知道她是来等人吗?
秦崇聿用大衣将余生裹紧,抱她在怀里,“出来也不说穿厚点,生病了怎么办?”说着,抱起她就要离开。
“我,我不要不回屋子,我还要……”余生闭嘴不语,紧张地咬着嘴唇。
秦崇聿凝着她,目光深邃,表情看似平静,却让人感觉风雨欲来。
余生不安地垂下眸子,心里越发的紧张,他知道叔叔在这里,会不会把叔叔赶走?或者对叔叔做什么?
“他不会来了。”肯定的语气,放佛早就知道了什么一般。
余生声音极小,“你……你都知道了?”
“何止我知道,爸也知道,正在客厅里等着你呢。”
余生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小脸唰地白如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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