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这么渴望见到他,她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她要告诉他,她回来了,她要留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么急促,满腔都是对他的思念。
然而当她喘着气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原本急促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她着坐在竹椅上一边翻她的背包一边皱眉的男人,连呼吸都忘记了,直到男人抬头到她。
“惊呆了?”他笑着上前,拥她入怀,“你的包里怎么净是些乱七八糟的纪念品?防身的东西呢?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
她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确定,这个男人是真实的,在她最想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戏谑语调。
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她哽咽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低低一叹,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柔声说:“我想你了,你不回去,所以我只好来找你。”
她又哭又笑,握住他的手说:“你来的真巧,我正准备回来收拾东西离开呢!”
他微微蹙眉:“接下来去哪?”
“下一站,是回家。”她温柔一笑,“谦,真巧,我也想你了,所以我正准备回去,回到你的身边,再也不走了。”
他狠狠一震,指尖微颤:“真的吗?安安,那么你……”
“我想好了。”她依然微笑着,捧着他的手,表情虔诚,“我可以接受,只要是你的孩子,我就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疼爱,没有委屈,也没有一丝的勉强,我是真的这么想,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高兴。”
泪眼朦胧,她到他的眼里仿佛盛满了满天的星辉,那么明亮,让她的心尖都变得酥软。
“安安……”他忽然用力揽她入怀,声音轻颤,“我真的没想到……对不起,我最终还是要你做出牺牲……”
“不是牺牲。”她的心更加坚定了,“只要你高兴,我这么做就绝对不是牺牲。”
他的呼吸蓦地变重,靠在他的胸口,她清楚的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一声声落在她的心上,让她心里柔软一片。
“安安,我们回家。”他抬起她的下颌,低低的说,接着灼热的唇便压了下来,将他的激动和喜悦真真切切的传递给她。
……
一路上,她的情绪十分高昂,跟他说着自己一路上的见闻,顾泽谦始终安静的听着,嘴角含着一丝宠溺的笑容。
“了这么多的风景,你最喜欢哪里?”见她说累了,他给她倒了一杯水,笑问道。
她了眼车外,想了想说:“如果你昨天问我这个问题,我可能还没有答案,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他挑了挑眉:“哦?”
她着他的眼睛,略有些羞涩,但字字清晰的说道:“你才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美的风景,一辈子的风景,永远也不会腻,所以我决定在你这里安营扎寨,哪里也不去了。”
他一震,呼吸渐渐变重,扣紧她的双手,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笑着扑进他的怀里:“你是不是很感动?”
他抱紧她,低笑道:“想起你从前的样子,我真的不敢想象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从前我也没想到顾少你会是这样一个痴情种子。”她想起他从前的风流韵事,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不禁失笑,轻咬着她的耳垂:“安安,谢谢你,我很高兴。”
她心一软,轻轻的嗯了一声。
“回去以后,还有一个惊喜等着你。”他似乎是想起了一件事,笑容带着一丝隐秘。
她好奇心大起:“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依然卖关子。
“你来找我,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她猜测。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用力一吮:“你马上就知道了,不过再此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她惊讶的着他,愣愣的点头:“什么问题?”
“那个孩子,是我的,是不是?”他紧紧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一丝逃避。
她心一凛:“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知道,因为你以为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瞒着我,不想让我难过,可是我更难受的是,你在为我孕育孩子,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当虞景耀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自己。”他将她的手放在胸口,“一年前你准备和虞景耀离开的时候,就存了这个心思,孩子……是在你临走前的那一夜有的,你是有预谋的,对不对?”
她的睫毛颤了颤,轻轻点头“对不起,我没有保住孩子,我们的孩子……”想到那个和她缘的孩子,她心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然而他却微笑了,眼里隐含这动人心魄的喜悦:“安安,不要难过……”
她着他的笑容,心里忽然有一丝疑虑:“你一直知道,那个孩子是你的,是不是?但是你一直没提过,你假装不知道。”
他温柔一笑:“是。”
她心疑云大起:“那你为什么现在提出来了?”
他只是含笑着她,目光带着鼓励,似乎是在告诉她,她可以尽情的猜,往她最期待的那个方向猜。
“你刚才说,我以为孩子已经不在了……”她忽然颤抖起来,紧紧攥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你怕我难过,所以从来不提,可是今天……难道,孩子还在?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他眼里有蓬勃而温暖的喜悦,紧紧抱住她:“是,安安,孩子还在,他已经五个月大了,我到他了,他长的很像我,现在,他就在老宅里,爷爷疼的不得了……”
她的泪水忽然夺眶而出:“谦,你千万不要哄我,如果你随便找来一个孩子骗我,我能分辨出来的,如果……如果你是骗我,那……那实在太残忍……”
“安安,他真的还在!我没有骗你。”他安抚着拍着她颤抖的厉害的脊背,“所以我才会去找你,因为我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我们的结晶,他还在,只要有他就够了,什么代孕都不需要了。”
她死死咬着唇,嘴唇上传来的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孩子还在!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他没有死!心里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她埋在他的怀里,骤然大哭,仿佛要哭尽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痛苦和阴霾。
他一遍遍的亲吻着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的安抚着她,任由她在他的怀里哭的声嘶力竭筋疲力尽。
“安安,你,你从来不是被命运诅咒的人,孩子还在,我也在这里。”他低低的在她耳边说,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她心既酸又胀,泪水再一次汹涌的流出来。
这样巨大的幸福,她觉得她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了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惊喜?她抽泣了好久,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才想起来一事。
“孩子是怎么找到的?”她急切的问道。
“安安,你还记得蓉姨吗?”他轻轻的开口,“她是我的……母亲……”
她大惊:“什么?”
“她的原名是周雪蓉,大概八年多以前,她忽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封信,说她改嫁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跟了虞远山,而且,一开始还并非心甘情愿,她说害怕虞远山伤害我,所以从来不敢回来我一眼。”他面表情的说着,然而她分明到他眼底的动容和痛苦。
“原来是这样……”她喃喃,“难怪我第一次到她的时候,感觉她那么面善,难怪她对虞景耀多加照顾,她一定是在虞景耀的身上到了你的影子。”
“上次你生产,虞远山本来是想直接杀死孩子的,是她劝虞远山把孩子掉包,所以孩子一直放在她的身边养着,虞远山出事之后,她就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她说,她本来是没脸回来见我,但是意知道你离开,所以偷偷找到了邹爷爷,问了些情况,这才带着孩子回来的。”他说着,呼吸变重,“那天,我和爷爷都惊到了,其实到孩子我就知道,那一定是我们的孩子……”
“竟然是蓉姨……我要多谢她!多谢她想办法保住了孩子!”她激动的语伦次,见他眼底依然有深深的晦暗,她柔声说,“谦,我知道你还在介意蓉姨对你的不管不问,可是她有她的苦衷,而且,我知道你还是很希望她回来的。从我和她有限的接触,我知道她也很想你,她每次说到虞景耀,深思就会变得很恍惚,我知道,那个时候她一定是在想你。”
他抱紧了她,挣扎了许久,才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道,可是……也许是太多年没见了,她的长相没什么变化,我却早已不是要依赖着她的少年,不管怎么说,我会尽力接受她。”
她嗯了一声,心里比满足,因此也更加迫切的想要见到宝宝。
“宝宝长得什么样?”她忍不住问道。
“眼睛像你,其他地方都像我。”他想了一下说,“尤其是鼻子和嘴巴,十分有灵气。”
她笑着拍了他一下:“你在变相夸你自己呢!”
“难道不好吗?”他挑眉,灼热的唇立刻堵住她的,含糊道,“那就……再感受一下……”
……
下车的时候,她怔怔的着不远处的大门,忽然停住,不敢往前走了。她的心明明迫切的想要进去,可是脚下却迟疑了。
他似乎知道她的心理,握紧她的手,微微一笑说:“进去吧,儿子等着你呢!”
她如梦初醒一般,挣开了他,飞快的往屋子里面跑,顾泽谦着她的背影,宠溺的笑了。
走进客厅,到里面的场景,她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老爷子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邹爷爷手里拿着一个奶瓶,着急的不得了。
“老爷,你想想法子让他别哭啊,这也不是饿了,也不是尿了,怎么哭个不停啊?”
老爷子小心翼翼的哄着:“乖乖,别哭了,你哭的太爷爷心都揪了。”那温柔的样子,好像他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她呆呆的着这一切,生怕这一切只是个梦,老爷子这时候抬头到她,一下子笑了:“快过来!孩子老是哭,说不定是知道你要回来了。”
她怔怔的走近,怔怔的盯着老爷子怀里的那个孩子,却连伸手也不敢,老爷子着她,鼓励道:“来,抱抱他,孩子平时都很乖的,就是今天哭个不停,你抱抱他,他就不哭了。”
她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从老爷子手里把孩子接过来,打量着怀里的孩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这么小,这么软,肉乎乎的,此时他好像知道抱着他的人换了,停止了哭,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着她,她的心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知道这是她的孩子,她从来没有这样确定过什么,他在她的肚子里待了将近十个月,她熟悉他的一呼一吸,她熟悉他的所有节奏,她和他血脉相连,这是她的孩子,他还没死,他在她的怀里,带着一丝好奇着她,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好像十分兴奋。
宝宝,你也知道,你回到妈妈身边了,是不是?
她紧紧的将他揽在怀里,泪水浸湿了孩子的包裹,可是此时在场的每一个都没有责怪她,甚至连宝宝也伸出小小的拳头,在她的身上抓来抓住,咯咯的笑着。
心里被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冲击着,她紧紧的抱着他,好像怎么也不够一般,顾泽谦小心的扶住她,柔声说:“安安,你,宝宝一到你就笑了。”
她笑带泪:“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我知道……”
他的目光温暖而柔和:“他是我们的孩子。”
“我觉得好幸福,幸福的……”她说着哽咽着,着怀里的孩子,好像怎么也不够一般,他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可爱,又白又小又软,这个软软的小东西,是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啊。
“丫头,是爷爷对不起你。”老爷子忽然站起来,一脸郑重的对她说道。
她一惊,忙笑道:“爷爷,你怎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