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出去的不是青年,而是刘传喜!
捂着吃了对方一老拳的脸庞,刘传喜一时间惊的忘了疼,这个只是个在乡招待所里找工的小年青居然敢动手打自己?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刘传喜指着青年的胖手,在剧烈的颤抖着。
青年却是嘿嘿一笑,揉了揉右手的手腕,这家伙身体已经发福,脸上的肥肉也很厚,所以这一拳打上去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真是舒服呐!
“打了你又怎么样?”
“你混蛋!”刘传喜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还敢动手打我?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让派出所的民警把你抓起来,让你尝一尝派出所里的十八般酷刑?”
“唉哟,我好害怕。”青年也是个能搞笑的,装模做样的拍了拍胸口,不过随即就是双手叉腰,大声喝骂,“姓刘的,你真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刘乡长啊?
你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从你手里掉落的那张通知上写着什么!
从今天起,你连个副校长都不是了,哦,不对,应该说你连个党员都不是了,就凭现在的你,还能让派出所的民警们听从你的命令?”
刘传喜的脸庞唰的一下就白了,再无一丝血色。
是啊,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手握大权的副乡长了,现在乡里的派出所民警,谁还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青年的一番话,把愤怒中的刘传喜给骂醒了。
“小高,别说了。”见刘传喜神情呆滞,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模样,白蒙蒙心中有些不忍。
青年却是不服气的顶嘴道:“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说错,他现在连个副校长都不是了,还有什么资格来咱们这里闹事撒疯?这阵子他每隔几天喝个酩酊大醉,就会跑来烦你,今天不把他打疼了,这以后还有完没完?”
白蒙蒙闻言一阵苦笑。
小高不晓得她与刘传喜之间的纠葛恩怨,而这个事她又不好开口解释,不过几天前听郑直宽慰过后,她对于刘传喜的愧疚之心已经淡了许多,见小高是为了帮自己才动手打的刘传喜,犹豫了一下后,就是硬下心肠不再说什么了。
见老板娘听进去了自己的意见,小高上前就是狠狠的推了刘传喜一把,大声吼道:“滚!以后再敢来招待所闹事,小心我揍的连你妈都认不出你来,都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和老婆离婚,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丢下不管,你他妈还算是个人?”
原来小高和刘传喜的结发妻子是同一个村的,知道自和刘传喜离婚后,那个已经步入中年的女人带着儿子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生活的异常艰难,以前刘传喜是副乡长,这个女人被大家高看一分,当成是官太太,可是现在呢?
以前当她是官太太,能有几个是不嫉妒,真心服气的?
现在见她落魄了,自然有不少人在背后闲言碎语,指指点点。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刘传喜前妻此时头顶已经是生出了白发,看的那些心地善良的村民们,都是异常同情,心下酸涩。
小高是个善良开朗的小伙子,以前就算刘传喜副校长,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所以只能把心中的愤恨强行压下,但现在刘传喜被一撸到底,没有半点权势子,他自然是不会再客气了。
神情呆滞的刘传喜被大力推了一把,一个趔趧,差点摔倒,不过回过神来后,却是没有再对着青年发火,只是把目光移到了白蒙蒙的脸庞上,满脸的哀求之色,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请你告诉我,白妮的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白蒙蒙却不答反问,“你就从来没有问过她,她的老家在哪里?”
“当然问过,我还说要请媒人去她的家里提亲,但她死也不告诉我,我要是逼的急了,她就和我闹脾气。”刘传喜低垂着头答道。
“你!”
白蒙蒙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满脸落拓的中年男人,就是前两年那个意气奋发的副乡长,两个人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想了想,终是不顾白妮之前对她的嘱咐,“她的老家在刘河子村,你如果想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就去那边找个和白妮在同一个城市里打工的村民,随意打问一下就知道了。”
“嗯,谢谢。”
刘传喜一阵风的就跑出了招待所。
看着那个渐渐跑远的背影,白蒙蒙一脸苦笑。
“老板娘,你干嘛告诉他这些?”小高一脸的不满,唠唠叨叨个不停,“这个刘传喜根本就是个畜生,抛妻弃子,自和发妻离婚后他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儿子一眼……”
郑直打车来到金石县后,这两天晚上住在县招待所,白天则去县财政科喝茶讨钱。
这两天县财政科的科长已经给逼的要上吊了。
郑直自上次和白飞父子正面对决而大占上风后,就声名远播,更何况上次还让县长侯鹰的公子哥在灵闸乡吃了大亏,所以这位财政科的科长是一点脸色也不敢摆给郑直看的。
可是上边拨给灵闸乡的扶贫款被上边一层层克扣下来,根本就不剩多少了,到了县政府账上的那一部分,也早就已经被县领导们挪去他用了,他哪里能变的出钱来交给郑直?
郑直他得罪不起,同样,上边的领导他也同样不敢得罪。
拖了两天时间,他就恨不得买瓶安眠药喝了。
这天一大早,这位科长放轻脚步,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外,伸手叫来一个下属,小声询问道:“郑乡长来了没有?”
“已经等您好半天了。”下属回道。
这位科长的脸色顿时就是苦了下来,同时心中暗骂,他娘的,钱又不是我贪污挪用的,为什么偏偏却让我来受这夹板气?
心知再拖下去是不行了,不然郑直一但发火,他的官就算是做到头了,由是他猛然一把将领带给扯的歪歪扭扭,转过身,大步就是朝着县长的办公室走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县长侯鹰才沉着一脸,走进了县政府大楼。
来到楼道,见财政科的科长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外,脸色再加的阴云密布。
“有事?”侯鹰自然已经知道了郑直前来县里讨要扶贫款的事情,但郑直上次把叶乘风给搬了出来,直接将他儿子的小车给砸了,他也只能屁都不敢吭一声,现在又哪里敢让郑直滚回去?
不敢得罪郑直,但之前的那些钱又让他给挪走或者花掉了,现在一时之间让他去哪里弄钱过来填上这笔黑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