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终于肯说话了,那就代表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耶律楚,你现在就好好养伤,君沐在南越大营,有什么事,他都会帮你处理。”
“你真的想去漠北”
男子又一次开口。江九思笑着点头。
“是,我会去,无论今日是否出了你这事,我都会去。”
营帐中忽地静默了一瞬,两人皆没有再说话。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过了半刻。这时,耶律楚却突然开了口,他似乎是思量了许久。
“我这样子,的确没有法再为漠北而战这个,你替我交给耶律祁吧。”
说着,耶律楚隐在被子中的手突然伸出。他的手中那些一个黑色令牌,上面花纹奇特,似乎是某种花,不过这令牌只有一半,和耶律楚认识这么久,之前她似乎没有见过耶律楚把这东西拿出来过,江九思不禁挑眉,疑惑问。
“这是什么”
耶律楚哑着声音道。
“把它交给耶律祁,他会告诉你的我累了,想休息。”
男子似乎真的累了,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留给江九思只有一个背影。
将那半块令牌收入手中,江九思凝眉思忖,终究道。
“好,既然累了,你就好生歇着吧。”
语罢,她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就在她走到营帐门口时,耳后突然传来了男子的轻语。
“我没有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无用”
话语轻轻,似乎只是他的梦呓,可江九思却浑身一震,再也不做停留。她掀开帘子,快速离去。
耶律祁早就在外面等了许久,一直朝着营帐帘子张望,心中担忧至极。
终于看到江九思出来,他立即上前。
“江姐姐,我表哥他还好吗”
江九思看着少年脸上的担忧神色,爱抚的摸摸他的脑袋。
“乖,你表哥还好,可能是饿着了,他现在说话有些糊涂,等他安静些许。再让人给他送点吃的去。”
听了江九思的话,耶律祁又望了望帘子,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动,他这才放了心。
“嗯,江姐姐,辛苦你了。”
江九思摇摇头,“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瞧你这眼下的乌青,这几日,肯定一直照顾着你表哥。忽略了自己吧,哎”
可怜的孩子,像他这个年纪,在前世,还是在父母怀中娇嗔的宝贝,可是现在,这一切本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面临。
或许王室的孩子,都要经历这些吧。
突然想起来耶律楚给她的令牌,江九思拉着耶律祁朝着远处走去。
待来到了一个无人之地,江九思摸出袖中的令牌,递给耶律祁。
“给。这是你表哥让我给你的。”
看着江九思手中的黑色令牌,耶律祁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少年不可置信道
“这是表哥让你给我的”
江九思再一次点头,“怎么了,这东西是什么来路让你如此惊讶。”
耶律祁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道。
“这令牌是漠北十三营掌权者特有的令牌,只有拥有这令牌的人,才能驱使十三营。”
听到这,江九思突然皱眉,“不对。之前明明听你们说,十三营已经被耶律恒掌权。可是这令牌怎么在你们这,不是说没了令牌就无法掌权吗”
耶律祁这时才道,“这令牌和分为两半,只有集齐一块,才有掌权能力。想必耶律恒是假造了一个令牌,蒙混过了那些十三营的士兵。”
“那这令牌的另一半呢”
耶律祁双眸微眯,“另一半在我的阿娘那里。”
江九思眸中一亮,果然啊,这耶律家的人果真是聪明,他们一定是早就察觉到了耶律恒的叛逆之心,这才把十三营最重要的令牌分成两半,以备耶律恒的叛逆之心。
只是,令耶律楚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恒竟然假造了一个令牌。
想到这,江九思心中突然惊起了一个念头,她看着耶律祁。
“既然你表哥把这个交给你,就是想你代替他真正的接管十三营,甚至是整个漠北。”
耶律祁从看到令牌的那一刻就知道耶律楚的心思,只是,他涉世未深,对于耶律恒在漠北的势力,他还是有些惧怕,他怕自己无法做成大任。
因此,江九思提出这话时,耶律祁明显是一愣。
耶律祁以前也是被阿娘阿爹保护着的孩子,漠北的巨变已经将他打击到了深渊,现在又让他主掌大任,他是有些退缩。
看出了耶律祁眼底的游移,江九思心中一起爱怜之心,伸手抚摸了耶律祁的肩头。
“不要担心,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陪你并肩作战。师徒并肩,其利断金”
看着江九思眼里的笑颜,耶律祁心中的担忧有了些松动,他苦笑了笑。
“师父”
这几日,因为耶律楚的事,耶律祁已许久没有这般叫她,乍一听他这样叫自己,江九思还有些错愕。
“哈哈哈,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江姐姐,师父师父的,都把我叫老了。”
说着,江九思哥俩好的将手搭在耶律祁的肩头。
“听我说啊,我有个计划”
两人就这样哥俩好的搭肩头走了。
在两人走后。就在两人之前谈论之地的后方营帐内,突然走出个月白色人影
夜色将至,此时,主营帐内。
烛火静静地燃烧,一身玄色的男子站在桌前,眸子直直盯着桌上的一张地图,只是,男子的眸光没有晃动,似乎是在发呆。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影,正是清风。
清风看着玉镜楼。抬步进来,拱手道。
“爷,君神医有事要与你说,已经在外面呆了一会儿了。”
玉镜楼似乎才回过神,听了清风的话后,整理一下自己衣衫上的褶皱,转身。
“嗯,让他进来吧。”
清风点头应下,立即退出营帐。
不出片刻,君沐就掀帘而入。
男子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起来与这个纷乱的尘世似乎格格不入。却又并不突兀。
他的存在,就像这乱世中的一朵白莲,圣白高洁,让人仰望。
同样能够让人仰望的还有营帐内的另一人。
黑白呼应,一身玄衣的玉镜楼本来的华彩并没有被君沐的白静所掩盖,反而像是一身白洁的君沐更能衬托出玉镜楼的特别。
玉镜楼给人的感觉并不像同为黑色衣袍的玄罗给人的那般压抑。
反而让人觉得他如黑夜蝙蝠那般能够给人一股威慑给安全感。
君沐忽然知道江九思为什么对这个男子格外不一样。
像江九思那般的女儿家,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配的上。
他不禁苦笑了笑,将心中早已生起的萌芽掐断,是他自己胡思乱想了。
叫君沐没有开口,玉镜楼隐在面具下的眸子微微动了动。
“不知道君神医夜临,有何事。”
君沐额头一抽。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脑中不禁想到了午时无意间听到的一些事,他抿了抿唇,也不是他想做那些偷偷摸摸揭发别人的秘密这类事。
不过嘛,谁让江九思找哪儿不好,非要在他营帐前面支支吾吾说个不停,他不想听都给听完了,这也不能怪他不是。
收敛了一下眸子神色,他这才正色道。
“我来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
玉镜楼似乎并没有对君沐将要说的话有什么期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坐在软榻上,眼尾勾起
“能让君神医亲自跑来说的事。本座还真是好奇啊。”
知道玉镜楼这是表面话,君沐摸摸鼻子,自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此事是关于江姑娘的”
营帐中暗语不停,外面却是安静非常,清风站在营帐前,双手抱着护剑,做好他本应的职业,双目平视,看着远方,静静而立。
而此时,远处,正慢悠悠走来一个人影。
待人影近了,清风才看请那是谁,耳边听着随风飘来的某人哼着的小调,嘴角微微一抽。
江九思去了一趟南越大营外围,和耶律祁商议了一些事,本来打算去看看战北烈,可是她又想着自己若有什么想法还是应该和玉镜楼商量一下,免得这大爷又生气,这不,她就哼着小调朝着主营帐走着。
看着依旧燃着烛火的主营帐,江九思的心情也甚好。
“给我一杯忘情水水水”
边哼着小调一边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蹦哒而去。
只是,当江九思走进后,却发现了一些异常。
清风很少这样守在门口,一般都是在里面服侍着玉镜楼,他若是守在了外面,那只有一种可能有其他人在里面。
正在江九思沉思之际,忽闻里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惊异之声。
她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君沐的声音。
君沐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知道为什么,江九思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连清风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了些躲闪。
江九思双眸立即一凝。
“清风,让开,我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