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堇猛地转过头,望着此刻还立于三楼的众人,双目不禁眯了起来,将方才在雅间内与叶弘渊发生争执的所有人细细看了一遍。
亲卫见皇甫少堇面色骇人,又瞧着叶弘渊面色苍白满脸是血,经过方才那一声大吼之后,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躺在地上哼哼,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亲卫生怕护国公最疼爱的小儿子出事怪罪自家殿下,不由得低声在皇甫少堇耳旁提点,“殿下,若不赶紧就医,叶公子只怕会……”
“叶公子这是怎么了?”可不等皇甫少堇开口吩咐身旁的侍卫行事,原本静立在三楼楼梯口将这整个过程看入眼中却始终没有出手帮忙的众人已经下了三楼,朝着叶弘渊所躺的方向走了过来,而率先开口询问的则是今日宴会的主人皇甫少司。
语毕,皇甫少司蹲下身,伸手想要协助皇甫少堇将叶弘渊扶起来,却被皇甫少堇挡开。
皇甫少司见状,面色微微一沉,随即收回双手站起身,不再理会躺在地上唉哼声不断的叶弘渊。
皇甫少堇低声在亲卫耳边吩咐了一番,这才站起身,目色凌厉地将已经走到面前的众人一一扫视了一遍,面色沉重地开口,“小舅舅受了伤,双臂可能断了。”
说话期间,皇甫少堇的目光并未从众人的脸上移开,而是专注地盯着所有的表情,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闻言,众人脸上均是闪过诧异之色,唯有简珏神色冷漠如常,似乎对叶弘渊手臂断了的事情见怪不怪。
皇甫少堇见之,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目光落在站在最后的钱俊身上,遂冷声问道:“本皇子倒不知这香雪楼的楼梯竟如此打滑,一个不慎便会摔下楼。若钱公子连自家酒楼的楼梯也清理不好,本皇子看这香雪楼不如关门,免得让人受罪。”
皇甫少堇这番话出口,众人皆知他已是真的动怒,不管平日皇甫少堇如何厌烦叶弘渊这个小舅舅,但毕竟叶贵妃是叶家的女儿,皇甫少堇若想与众多皇子争夺那仅有的一把龙椅,自是不能少了护国公府的护持,而如今叶弘渊却在他的眼前受伤,更有可能成为残废,怎能不让皇甫少堇心头恼怒、心中呕血。
只是,今日在场的均是朝中权贵,更有连平治帝也忌惮几分的四大藩王府之人,皇甫少堇即便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也断断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质问这些人,免得引火烧身。
因而,环顾四周一周,皇甫少堇捉住毫无背景的钱俊,将心底的怒气尽数朝着钱俊发泄了出来。更何况,今日皇甫少司将宴会的地址设在香雪楼,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若是借此机会让香雪楼关门大吉,他倒要看看皇甫少司被气得跳脚的模样。
果然,皇甫少堇的话让皇甫少司面色再次一冷,眼底的幸灾乐祸转为不悦,凌厉的目光直射向皇甫少堇,不待钱俊开口已出声,“六弟难道忘了,叶公子本就酒醉,脚步虚浮加上看不清眼前的楼梯而导致他摔下楼,岂能将所有的责任推到钱公子的香雪楼上?本皇子知道六弟心疼叶公子受伤,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旁人。叶公子德行在京中可是赫赫有名的,整日沉浸在酒色中。本皇子今日设宴本没有上酒,可叶公子却贪酒,钱公子无奈之下才送上酒,难道这也怪旁人?六弟如今越发威风了,心气一个不顺便要关了旁人辛辛苦苦经营的酒楼,这是谁给你的权力?是不是需要本皇子将此事说给父皇听一听,看看六弟有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