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午紧张害怕的握着她那也就是可以做做样子的小刀,胡思乱想,一夜无眠!
当第二日,顶着两个熊猫眼的田小午看到锄头拿来的两块打磨光滑的夹板的时候,两眼呆滞,苦笑的问:“锄头大哥,你昨夜一夜不睡就是捣腾打磨这个?”
“是啊,小午妹子你听见了?莫不是吵到你了?我特意轻手轻脚了,没成想还是扰了小午妹子休息,真是,唉,真对不住了。”
“锄头大哥,没有的事,你连夜为我做这个夹板,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怎的还是你跟我道歉,我昨夜睡的极好,真的,谢谢锄头大哥。”田小午看着那个给自己固定小腿的老实拘谨的男子,心中除了汗颜便是羞愧,为自己那一夜的小人之心!如今,她能做的却只有连声的感谢。
锄头帮田小午捆好了小腿,又递给她一根t行的木头拐杖,簇新的木杖,光滑顺手,想来昨夜也是连夜打磨的。
“小午妹子,这草药五日一换便可,用不了几回,你这腿便不似现在这般疼了,不过,却还是不能随便活动,这骨头长好却不是一两日的事情,这些天切莫乱动,留下病根可就是一辈子了,你先拄着这拐杖,出入也方便些,我现在去煮饭,小午妹子先好生歇着,天色还早,困了就再靠一会儿。”
田小午昨夜确实没有睡好,听锄头这般说,自己也不客气,便又躺会炕上,闭眼睡起了回笼觉。
想来是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现在小腿被固定了,也不怕乱动碰到骨头,田小午不多久便进入了梦想,睡的分外安稳。
等锄头的饭菜好了,唤醒了田小午,已是日上三竿,田小午稍作洗漱锄头那边已是抬来了今早的饭食,还是昨晚那般的红薯粥,分量比昨夜少了些,还外加一个全玉米面的窝头跟一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大腿,想来应该是锄头那日在山上打到的那几只猎物,锄头抬来给田小午,放到桌上,便自行走了出去,单独去外面吃了起来。
田小午喝了那碗粥啃干净了那根大腿肉,已是半饱,却是无论如何再也吃不下那粗糙干硬的玉米面的窝窝头,她挣扎着爬了起来,想出去问锄头要点咸菜就着吃下去,等拄着拐杖出去,却发现坐在门槛上吃饭的锄头吃的是完全看不出样子的黑乎乎的东西,田小午记得在山上被救那日自己曾经胡乱的吃过几口,貌似就是这东西,当时饿成那样,自己都不过强咽了几口,便再也吃不进去,即使那几口,喉咙都被划的火辣辣的疼。
“锄头哥,你——”如今不用说田小午也知道,这玉米面的窝头已是锄头家最好的东西,锄头省出来给了自己,而他却躲在这外面吃这难以下咽的黑窝头,而自己,却还挑三拣四的吃不进去!
“咋啦?小午妹子?吃不下去?”锄头忙站起来,把那半个黑窝头仓惶的藏到后面,不解的问着田小午。
田小午一切都清楚明了了,何必在多此一举的矫情的问锄头为什么不跟自己吃一样的玉米窝头呢?显而易见,这还需要问吗?要是有,他还用得着这般从牙缝里省出来给自己吃吗?
田小午什么都没多说,只是把自己的那大半个窝头递给锄头,硬塞进他的粗糙的大手里,故意打着饱嗝说:“锄头哥,小午饭量小,怎吃得下这么多东西?昨夜那是饿惨了,才那般狼吞虎咽的,而今却是一碗粥就撑得肚子都要涨了呢,何况还有那么肥大的一根肉腿,撑得我实在是吃不下了,锄头哥,这半个窝头小午吃过几口了,你要是不嫌弃便帮小午吃了吧,浪费了实在可惜。”
锄头狐疑的看着当真好似撑得不得了的田小午,见她不像是作假,才把那大半个玉米窝头放回到一边的空碗里,说是给小午留着做中午饭。
“锄头哥,小午见你那日打的猎物还是很多的,怎么——”田小午很是好奇,可又怕触及到锄头什么难言之隐,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我,我只留了一只野兔子给小午妹子补身子,其余的,今儿早上,我都拿去村里的王大户家换了些玉米面跟白面,今年雨水多,麦子成熟的晚些,所以这两天新麦子庄稼还未收割,粮食正是缺的时候,我,我怕小午妹子吃不惯这些麦麸面得窝头,再过十几天,新粮食收上来,就不用如此委屈小午妹子了。”
锄头低着头红着脸说,“小午妹子若是想吃肉,这里这一只也兔子足够你吃个两三日,我早已是在山上又下了捕兽的扣子跟夹子,过两日,我再去,定然还会捕的些,多少总会有些收获,这肉,绝对是缺不了妹子的。”
田小午心中百味杂陈,她对锄头说,“锄头哥,以后,你给我煮粥别放麦面了,就红薯就成,我喜欢红薯的味道,最爱吃了,那些猎物捕捉的也极不容易,以后不要给我留了,都拿去换粮食吧,我不爱吃肉的,真的,太油腻,还是粗粮实靠些。”
锄头再愚钝,也明白小午的含义,他红着脸低重重的点了点头,却还是那般局促的站着,就是不肯拿回背在后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