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中嫔妃封号从姓名中取一字为号和特赐封号是天差地别的,就比如云岫和云欣,云岫是瑾妃,云欣是云妃,两人同是妃位,因为云岫是皇帝赐封号“瑾”身份上就比云妃尊贵多了。
“瑞”为祥瑞、吉兆之意,可见李显瞻将邵贵人封为瑞嫔, 是对邵贵人有孕是极为喜欢的。
晌午,天倒是放晴了,云岫身子尚未大好,不宜出去受寒气,便打发着锦绣挑了几样上好的首饰送去安乐阁。
八月时秋菱收了好些的桂花做了桂花酿,眼下这个时候赏着雪景,炉上在暖一壶桂花酿喝着最是应竟。云岫让人将小桌子端到了院子里,也不与宫女太监分上下,吩咐着是一块坐下喝桂花酿吃瓜子伤雪景,或是在一旁玩着雪都随意。
华良端了几张小桌出来,拼了三桌,每张小桌子下都放一个炭盆暖着,边上再置上个炭炉,放一壶桂花酿在上头暖着,桌上又摆了几盘的瓜子花生杏仁之类的干果。
玉宁几人在水云香榭时都随意惯了,云岫这一说,便就坐下来吃上喝上了,一直在长春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犹豫着,不敢造次,毕竟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奴才岂可与主子同桌而坐。
云岫不由微微皱眉,到底这些宫女太监比不上玉宁等人,云岫也没好声去劝,只道:“玉宁他们都坐下了,本宫也不是那种太拘礼的主子,你们若还拒着礼不敢坐,便在一旁玩着雪罢了,那边位子还空着,想坐下一同喝酒说话的便去坐下!”
有几个大胆的,虽迟疑着,到底也伺候了云岫几个月了,将云岫的性子摸清楚了几分,还是走到空着的一桌坐下,起先还拘束着,越往后越发欢脱了。到底是有几个胆怯的,始终不敢坐下,只一旁玩着雪,相互扔着雪球,嬉笑之中,也算欢快。
这桂花酿喝着不醉人又暖身子,喝得多了,一屋子的人也有了几分的醉意,说话也放肆起来,玩着雪球的也敢往云岫这边扔过来,云岫也乐得同她们一起玩闹起来,一时,院子里好不热闹。
瑞嫔带着人进来时,正好瞧见云岫脸色绯红,像是喝了酒,拿着雪球同宫女太监们相互扔着,玩的疯闹得很。笑着嗔道了一句:“哟哟哟,这一屋子的都玩疯了!”
缈缈也是在兴头上,上前福了身子俏皮的道了一句:“瑞嫔娘娘安好。”
云岫原也想请瑞嫔喝点桂花酿的,只是想着她有身孕了,喝不得酒,便也作罢,命着宫女太监们收拾好院子,笑着与瑞嫔道:“院子里头冷,瑞嫔往屋子里来坐着。”便领着瑞嫔进了屋子里。
一屋子的人在院子里玩得疯,都忘了给屋子里的壁炉添炭,这会儿壁炉的里炭火都快熄灭了,玉宁招呼着众人将方才在院子里那些炭盆里的炭火都倒到壁炉里去,又添了些新炭,不多一会儿,屋子里便暖洋洋的。
瑞嫔也不与云岫拐弯抹角,直接开口求道:“臣妾今日前来,是为求瑾妃娘娘保护臣妾腹中的胎儿。”
云岫笑着故做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说道:“瑞嫔说笑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为何求本宫保护你的孩子?难不成宫中还有人要害你肚子中的孩子不成?”
瑞嫔直接跪在了地上,恳求着说:“瑾妃娘娘,您假孕中多番受人设计,您自己也是被人设计小产的,臣妾心中明白,是宫中有人不愿意让嫔妃生下孩子。”
瑞嫔倒是看得清这一点,难怪她会来求云岫,云岫扶着她起来:“地上凉,瑞嫔妹妹你又有着身子,跪不得,快些起来。”
“瑾妃娘娘是答应臣妾了?”瑞嫔脸上露出欢喜来。
云岫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让缈缈取了棋盘来摆放好:“若瑞嫔妹妹无事,便陪我下几盘棋解闷吧。”
瑞嫔不明云岫到底是何以,只好先应下,二人将棋子摆好,一白一黑,云岫到底凭着酒劲儿未散,乱走一通,生生将自己逼进了绝路,眼瞧着瑞嫔的黑子将云岫的白子都要吃了,云岫出其不意的落子,摆脱了困局。
云岫一边下着棋,一边说:“惠贵人的胎似乎不太稳妥,有小产之兆,怕是要留不住了。”
瑞嫔忙应道:“臣妾昨儿也听闻惠贵人流红了,太医成群的在素心堂里忙活了一宿,才保住惠贵人的孩子。”
云岫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又说道玉格儿:“玉嫔的胎儿可还好?”
瑞嫔自有孕来便对同样有孕的惠贵人和玉嫔多有关注,但凡她二人屋子里发生点什么动静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瑞嫔露出担忧的神色:“估摸着也快不好了……”
云岫抬头看了瑞嫔一眼,反问道:“玉贵人的脉案倒没有不好,瑞嫔妹妹怎么知道玉嫔肚子里的孩子要不好了?”
瑞嫔便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臣妾屋里的佩儿同玉嫔屋里的环儿相好,佩儿从环儿那里听来说是玉嫔有孕没多久后,一直腹疼,太医开了药吃了好些了,最近又开始疼了。”
“哦?”云岫疑问了一句:“那给玉嫔诊脉的苏太医没瞧出玉嫔为何腹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