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酷暑,从坤宁宫出来,已是正午,今日的日头格外毒。绯色阁离坤宁宫路程远,一路上还少有可歇息遮阳的凉亭。云岫从病中醒来后身子并未完全复原,此刻经这一番烈日毒晒,身体早已吃不消了,才回到绯色阁,脸色已是苍白不已。
当日夜里,云岫就浑身发热,意识不清,迷迷糊糊的,而守夜的宫女夏凉却靠在床榻边上熟睡得跟死猪似的,还是缈缈不放心半夜里起来去看看,才知晓云岫竟病得迷糊了。缈缈踢了一脚跟死猪似的的夏凉,将夏凉叫醒后,缈缈忙去看云岫,将她从不安的睡梦中摇醒。
眼见云岫病得厉害,缈缈急的失了主意,好在云岫尚算清醒,忍着头疼无力的道,“去请太医来。”
“快,夏凉,你快去请太医来,就说我们主子病得厉害!”缈缈不放心云岫一人留在这里,再来,她并不熟悉宫中的路,便叫还愣在一旁迷迷糊糊的夏凉去请太医。
哪知,夏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脸轻松的道,“这深更半夜的,宫门早就落匙了,太医都在宫外,我去哪儿请太医?我看主子倒不似有什么大碍,好生安歇一晚,等明儿再说吧!”
缈缈担心云岫,主子都病成了这番模样,夏凉居然还说不似有大碍,当下气急,怒喝道,“主子病了,你这个奴才不尽心伺候,反还说出这样的话,主子若有半点事,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夏凉不以为然,道,“缈缈姐姐好大的脾气!主子还没说话呢,姐姐你倒在这儿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这一番吵闹,早已经已经歇下的春喜、秋香、冬贵惊醒,都过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春喜和秋香却是在一旁看着热闹,倒是冬贵似乎真发觉云岫病得厉害,不敢马虎,赶紧的上前来瞧了一眼,道,“主子这可是中暑了?”
缈缈看着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神思迷糊的云岫,急道,“怕是中暑了,白天从坤宁宫回来时就瞧见主子脸色不好,可没成想这半夜就病成了这副模样。”
云岫伸手牵住缈缈的手,吃力的睁开眼睛,一脸的病容惨色,却微微的道,“莫担心,我没什么大碍。”
“都病成这般了,还说没事。”缈缈急责了一句。
冬贵为难的道,“这个时分,宫门早落匙了,太医怕是请不来了。”
缈缈突想起一事,道,“即便请不来太医,可主子病得这样重,总该去跟皇后娘娘那儿说一下,还有昭妃和云妃两位娘娘那儿也得去告知一声。”
春喜露出为难的神色,极为不愿,道,“眼下这也太晚了,皇后娘娘和云妃、昭妃也都睡下了,扰了三位娘娘休息,我们谁也吃罪不起啊!”
缈缈怒喝一句,“若主子有个好歹,你们就吃罪得起?”
若云岫真就这样病死了,他们几人难以逃罪,也不敢再马虎,就着夜色行色匆匆,各自往坤宁宫、永寿宫、寿安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