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解!”
方大宝愤愤说完,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讪讪一笑,他调整了一下语气,缓缓道:“三小姐有所不知,这个薛麒是本村有名的酸秀才薛义生的儿子,那个薛义生啊,虽然有点文才,为人却不怎么样,除了读书以外一无是处,就连吃饭都得仰仗着老婆薛常氏,家里一贫如洗。
那薛常氏每天起早贪黑照顾了小的还要伺候老的,又要织布种地养家,早早的落下了一身的病,头年那会儿就病死了。
那薛义生没了老婆等于没了生活来源,又逼着儿子出去赚钱养家,那薛麒也不是个东西,从小就性子刁钻,每次我们去收租子的时候他都三阻四阻的,害的我们每次都完不成任务。
今年大旱,薛义生活活给饿死了,薛麒那个兔崽子也不知道怎么幸运地活了下来。
要我说啊,老天爷就该让他也饿死,省的留着祸害人间。”
方若素听的直皱眉,方大宝以为她嫌弃薛麒了,嘿嘿一笑道:“老爷一早就交代下了下来,三小姐若是需要人手尽可以开口,咱们这里有的是人可以护送您下去收租子。”
方若素点点头没发表意见,挥了挥手道:“方叔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我想到村子里看看。对了,等下让人给我送点洗澡水来吧。”
方大宝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方若素和兰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兰儿啧啧称奇道:“真想不到,那个薛麒竟然是那样的人,幸好他走了,哼哼。”
兰儿目光短浅,方若素却是曾经帮助轩辕律图谋过江山的人,眼光自然不会如此短浅,闻言她摇摇头反驳道:“兰儿,有些人说的话不可尽信,哪怕他没有骗咱们。”
兰儿一怔,方若素喝了口水接着道:“方大宝代表的是地主们的利益,而薛麒代表的则是广大贫民们的利益,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只是立场不同,所以两看相厌而已。”
方大宝回到自己一家三口居住的院子里,对着站在院中的两个丫头吩咐道:“去给三小姐准备洗澡水。”
两个丫头福身称是,转身欲走,却听房中传出了一声尖细的高喊:“老娘看谁敢!”
方田氏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指着方大宝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三小姐三小姐,你就知道三小姐!因为她来,我们从主卧那边搬到了这鸟不拉屎的下人房,这个小贱人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让老娘下不来台,老娘看谁敢给她倒水!
谁要是伺候她,就给老娘滚出去!”
闻言,方大宝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一跃而起,窜进了屋内捂住了方田氏的嘴,很难相信,他圆滚滚的身体竟然也有如此轻盈的动作和快捷的速度。
“我的祖宗,这宅子就这么大,你那么大声,万一被她听到了怎么办?”
方田氏蛮横地掰开方大宝的手,冷笑道:“老娘就是说了,她听到又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了么?大夫人早已言明,等她来了以后让我们好好‘招待’!你这个怂包,不执行大夫人的命令,居然还眼巴巴上去讨好那个小贱人!怎么?你看上她的姿色了?”
这方田氏乃是大夫人做媒嫁给方大宝的,原本是大夫人的丫鬟,自然对大夫人马首是瞻。
方大宝又一方面害怕这个力大无比又蛮不讲理的婆娘,一方面又碍于老爷的命令对方若素心怀一分敬意,不禁左右为难。
“可是夫人啊,三小姐毕竟是奉老爷的命令来的……”
“呸!你怎么还没看出来,这明明是大夫人为了打压这个贱人才把她赶到乡下来的,但凡老爷有半分心疼她,又怎么会忍心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收租子,这租子我们每天派人去威逼恐吓都收不出来,难道她一个小丫头就有办法了?
这摆明了就是为难,你个蠢货,偏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方大宝被自家婆娘一通训斥,虽然面红耳赤的,却也回过味来,认为婆娘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么说来,我们还真不比太过敬她。”
方田氏又是一声“呸”,冷笑道:“何止是不用敬她,还要给她使绊子,要是她知难而退在秋收前滚回京城,必定会惹得老爷不快,等到老爷对她失望了,大夫人就会高兴,到时候还怕大夫人不奖赏我们?”
方大宝本就是个怕婆娘的人,这方田氏说的又有鼻子有眼的,他一颗心顿时定了下来,以拳击掌重重道:“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