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柳涟进屋,那管家已经僵在了原地。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个字——冷。多几个字就是,真他娘的冷。
他就被那柳涟的手一抓一带,然后塞银子,这么几个小动作,深感那双手。哪里是人手啊!这简直就是冰!冰砖!还是那种散发着幽幽的寒气的那种!然后,他吓得一路狂奔。——这个王妃绝对不是他有资格惹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这管家一走,洛府的仆人自然都跟着走了。
此时柴房里是清静了,只剩下了柳涟和银儿这主仆二人。
“小姐……你说,这齐君王怎能如此待您,您好说歹说也是他的正室之妻。”银儿说着也不知道哪里拿出了两颗火石,努力的想要点燃那盏灯,一边点一边说,“就这环境,连柳府的下人待遇都比这个好。”
“何妨。”柳涟在屋中走动了几步反问。
银儿试了不下十次,终于是点燃了那盏油灯,尽管屋子光线不够,但还是有这么点光线壮胆,轻松了不少,缓缓说道:“若是小姐觉得无碍,银儿也就觉得无碍了,银儿,主要是怕委屈了小姐。”
“小姐,银儿说过多带些衣裳,现在这石床这般冰冷,如何睡觉?”银儿道。
柳涟并未说什么,而是快步向那石床走去,坐下。没想到那是床寒冷似冰雪,但好在她天生体质颇为寒,这寒寒相撞便也无碍了。
“小姐……”银儿唤着,也坐到柳涟身旁,却没有想到,这床竟这般寒冷,但是又不敢说什么,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正欲开口,话却被柳涟打断了。
“石床可冷?”柳涟问道。
“冷冷冷,这石床真是极冷的。”银儿小声道。
柳涟这时身坐石床,看上去无任何行动,正在银儿毫无防备的时候,左手伸出两指直去那银儿的风池穴,银儿这时条件反射,一个激灵起身躲过。害怕的大口大口的喘息,道:“小姐……你这是……这是做什么……”
“你不必装了。”柳涟坐在床边道,两手抬起抖了抖那雪白的流水袖,奇异的是那流水袖上并未沾染上任何灰尘。
“装?”银儿大半天才从嗓子里憋出这么一句话,很久之后才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说着,“银儿不明白。”
“我问你这石床可冷,你说冷。可不见你起身,我这抬手点你风池穴,你就一个激灵起身,可见你会武功,记得在轿中,你说你会的不过是花拳绣腿。那么现在,以我之见,这怕不仅仅是花拳绣腿这么简单了吧?”柳涟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围绕着银儿打圈走动。
“小姐……”
“银儿,我也可怜你。说实话吧,我父亲也绝非什么好人,让你作我的陪嫁丫鬟也是苦了你这丫头。现在的处境你恐怕也清楚。”柳涟突然停下脚步,借助微弱的光线同她对视道,“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选择离开此地,另寻谋生之路,也可不离开,希望你想清楚。”
银儿眨了眨眼睛,不敢同她对视,转过身走了几步,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如果现在走,也无何去处,更不可回那柳府,无依无靠无法谋生,倒不如跟着这主子了,来日方长,若是有什么转机,她也就跟着沾点光了。
于是银儿,急忙跪在底下朗声叫着:“银儿愿跟随小……不不不,主子。银儿愿跟随主子,天涯海角都好。”
柳涟见她如此举动,心中一动,但也是个明白人,没有多久就想明了她心中的小算盘,于是拉她起来道:“既然这样,以后言行必须得当。”
“是,主子。”银儿小心的起身道。
“那么,你是否该解释解释了?”柳涟尽管仍是面无表情,不过声音倒是变得温和了许多。
“解释?”
“你的身世,还有,你如何习武。据我所知这柳府会武功的下人仅你一人。”柳涟的声音又在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银儿抬眸,走了几步,推开门,停了下来,看着门外的景色小心翼翼的道:“我……”
“慢着。”柳涟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