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暗自心惊,恐怕又要生出什么变故了。
果然,女子刚生出的右臂似是随意地一挥,一股阴风直扑随风而去。随风大惊失色,根本不知如何抵挡。那股寒风无孔不入,纵使纯钧剑无比神异也是毫无办法抵挡。“砰!”随风胸口似是中了一记重击,一股寒气绕开纯钧剑一下涌入体内。那是沁入心扉的阴寒,把随风冻得直哆嗦。
随风嘴唇已经有些发紫,面色惨白,再也扛不住扑面的阴风,向后连退了三步。咬着牙,稍转过头,对伏在他身后早已泪流满面的碧涵说道:“一会我牵制住她,你快些逃吧。”说完又转过头去,昂着头着漂浮于半空的白衣女子,似在说着绝不屈服。
“不,我不会逃的,之前是你救了我。如果我们逃不过此劫,那便死在一起吧。”碧涵从后面靠着随风的肩膀,朱唇轻启,语调是一样的倔强。死是什么?碧涵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前三个月躲避追杀的情景。每一个人都像是坏人,每一天都有可能是生命的终点,每一天都忐忑不安,她已经几乎放弃了能够逃生的希望。
直到随风今日救了她,她原以为生活会发生改变,可是到头来却也好像是徒劳无功了。眼里留着热泪,碧涵将侧脸紧贴着随风的后背,再不去前面,心里已然是一片死灰。
随风还不愿放弃,以剑柱地,冷冷地着前面。“我重任在身,好容易走出了扬州,了解到了父母逝世的真相,怎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不,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
“嘎嘎……”又是一阵阴森的冷笑,白衣女子两个全是眼白的眼眸瞥了他一眼,衣袖一挥,又是一道阴风拂来,随风哪里来得及躲闪?勉强举起了纯钧剑挡在了自己身前。
他早已如强弩之末,不过在硬撑罢了。阴风刺骨,伴随一道巨力传来,叮铃一声,随风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手心一松,纯钧剑一下就脱手去了,落在了离他很远的地面上。
随风一下向后倒去,靠在了碧涵身上。一丝鲜红的鲜血从嘴角流下。随风艰难地抬起头,着碧涵如花的面庞,涩声道:“你——快逃,不用管我。”说完这一句,眼神又转向了白衣女子。着她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飘来。
出奇的,随风竟然不再觉得害怕。至多一死,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害怕。很多时候,人们害怕的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现如今,随风对生还不抱任何希望,内心再没有那刻有现在这般安宁。费力地抬起头,冷冷地着站在身前的女子,给出了也许是他此生最后一个轻蔑的眼神。
白衣女子整个一怔,仿佛定在了原地,脚步也停了下来。
随风恨恨地抹了抹口角的鲜血,强提一口气,站了起来。拦在了碧涵身前,向后退了退。
也不管白衣女子还是白衣女鬼为什么会停下,随风猛地一转身将碧涵狠狠地一推,又立刻转了回来。在那一瞬间,随风将无名剑诀全力催动,引动乾坤两脉,就见一黑一白两道虚暗的气息从冥冥虚空中来汇入到随风体内。一脉自上而下,一脉自下而上,相汇于檀中。在随风背后显出一道太极的幻象来。一股淡淡若虚的气势弥漫开来。
本来有些呆愣的女子双眼猛地一亮,一下子被随风的气势惊醒过来。先是有些震惊,接着就是嘎嘎一声阴笑,听得随风不寒而栗,内心本来渺小之极的恐惧一下被成倍成倍地放大,头皮都隐隐有些发麻。
即便恐惧,他也不管不顾,早已没有了退路,为了保住碧涵周全,他只有一拼而已。这两道不算庞大的真气已是他所能引动的极限,虽然如此,可还是几乎将他体内全部的经脉绞碎。他牙齿紧咬,奋力将乾坤二气相融再与己身相合,从而达到天地人三才合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