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蛊毒是难解,但并非无法可解,无药可治,别忘了,我济药堂的名号可不是摆着玩儿的。”老陈故意气那老家伙。
“怎么样还不走”老陈又一用力,将邹占星的头踩进泥淖里,啃了满嘴的泥。
“想救邹占云,没那么容易”邹占星恶狠狠地说道。
老陈也不恼,抬头望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二十几年前,老邹心软,如果我出手,你小子怕没这二十几年的活头,克你还不惜命,自立什么旁门,勾结三教九流,干的尽是先伤天害理的事,但现在你要是肯就此收手,我可以放你一马。”
“我不明白,这老家伙哪点比我强,老头子把一身本事传给他,你们都围着他转。”邹占星苦笑着,面目狰狞地说道“你等着给邹占云收尸吧”
“冥顽不灵”老陈怒吼一声,一脚把他的头踩了进去,水塘里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滚珠气泡。
“老先生,这样会iddotiddotiddot”孙天奇上前想提醒老陈,毁了二爷的肉身,二爷就永不超生了。
但老陈一把抓住了老孙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小子,你的脉”老陈眉头紧皱打量了一下孙天奇。
“咋了”孙天奇冷冷地问道。
老陈轻轻地松开他的胳膊,晃晃脑袋“没啥,你放心,老邹的肉身没事儿。”
山雨逐渐停歇,积满了水溏开始汇成一条小溪,往山下流去。
而泥淖里也没了动静,冒不出气泡,老陈的脸越加焦灼起来,他明白,每过一秒,就多一分凶险,如果邹占星一走,三魂回归,淹的可就是二爷了。
“掌柜的,已经没动静了,会不会出事儿”王乾担心地问道。
“把他弄出来。”老陈吩咐道。
王乾点头应允,锁住二爷的两条肩膀,用力一拽,将整个头颅从泥淖里拽了出来。
二爷的眼耳口鼻都塞满了泥土,活像一颗泥球,这老陈也是下了狠心啊。
“二爷”我用手退去他满脸的泥巴,呼喊着,但半天都没有回应。
“老陈叔,二爷会不会出事儿了”我焦急地问道。
老陈微眯着老眸子,蹲在地上,抓起了二爷的手腕,巧手一搭,开始把脉,他又伸出手,翻开了二爷的眼皮子,露出了白乎乎的眼珠子,仔细瞧看一番。
“情况半好半坏。”他紧锁着眉头说道。
“那这是啥意思啊”我问。
“你二爷没死,而且三魂开始被释放,这属于半好,但邹占星也没走,三魂潜伏着,与你二爷的三魂纠缠,这属于半坏。”他解释道。
“那咱们怎么帮他”
老陈颤悠悠地观望一眼四周,金马鞍恢复了宁静,大雨停歇,乌云划开,一片皎洁地月光重现天际。
“先回药堂。”他说道。
“那他怎么办”王乾指着气息奄奄地天仙子问道。
“自作孽不可活,天收他,他已经废了一只手,就由着他自生自灭吧。”老陈说道。
但当我抱起二爷的时候,却发现二爷的肋骨被我刚才打断,如果乱动,只会加重伤势。
“不成,咱们得把二爷抬回药堂。”我说道。
那老陈闻讯,眉眼一开,冲王乾笑道“小子,还不赶紧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儿”
王乾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得又得费一番功夫。”
只瞧见这小子掏出那盏八片花瓣的莲花灯,提出惊魂锣,拿出黑牛角,大手一挥,甩出一沓冥纸钱。
“蓝灯笼指引,小鬼速行诶”他吆喝一声,憋足了气儿,吹响了牛角,呜呜作响。
原来这小子打算施展“鬼抬轿”来搬运二爷。
只瞧见黑漆漆的山头晃出四个小鬼影子,王乾拿着莲花灯往前一照,一股阴风袭来,莲花灯不住地四处摇曳。
我怔怔地观望一眼,不知不觉二爷被凌空抬了起来,平整地横在半空中,毫无凭借。
“得嘞起轿喽”王乾吆喝一声,锵一下敲响了惊魂锣。
月影西移,月光洒在金马鞍上,显得波光粼粼,像碎了的阴子铺在地上,静谧,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