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就我一人。他俩搁喇子山呢。”
三叔公拉我进了屋,三室一厅的房子,阳台种满了花草,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在打闹。
三叔公的儿子应该上班了,他的儿媳拿着拖把拖地。
“老爷子,孩子衣服晾了没有”那女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就去就去”三叔公应和着。
我把行李放下,客气道“阿姨好。”
谁知道热脸贴了冷屁股,那女人瞥了我一眼,一脸嫌弃。
“那啥,儿媳妇,小七初来乍到,没啥门路,先搁这住下了。”三叔公有些支吾。
“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按理说,咱是得帮。但你也看看,这家里家外,哪不是我操碎了心的,何况孩子多,闹腾,怕是人住不惯。”
“可是iddotiddotiddot”三叔公腆着一张老脸。
“到底是乡下,半点规矩都不懂,才刚拖的地,就印了一地的泥。”那女人一边抹掉我的脚印,一边埋汰。
我也不想让三叔公为难,但三叔公心善,劝道“儿媳妇,娃儿没个仰仗,咱就帮衬一下。”
“成,他进来,你出去,一眼望透的经济房,还成了招待社了”
好话说尽,我也只能另谋活路了。
只是这时候,一女娃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稀里糊涂找上门,你娘已经够烦了,你俩还不让我省心”那女人丢下拖把指桑骂槐。
但两女娃并不是因为打架,脸上起了一块一块的红斑,奇痒难当,皮肤都抓得一道一道的。
“这是咋了”三叔公焦急地问道。
那女人一个劲儿地帮孩子揉搓,但越搓越痒,还一边咒骂“老爷子,叫你看好孩子,你干啥来了”
“千万别搓”我提醒道。
那女人瞪了我一眼,孩子只喊痒,嫩嫩的小脸蛋被搓出了一抹白块。
紧接着,孩子眼珠子翻出白眼,嘴里吐着白沫,浑身开始抽搐。
“愣着干啥,打120啊”女人急了,对着三叔公一顿喊。
“别慌,快拿东西塞住孩子的嘴,不然会咬了舌头”这种症候,明显是中毒了。
那女人一听,当即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了两孩子的嘴里,咬了个青紫。
这种情势,我也不能干愣着,孩子太小,毒素最容易侵入五脏六腑。
“让我来吧。”我蹲在一边,拔出银针,那女人干巴巴地望着我。
“相信他吧。”一直未出声的老陈说话了“这小子像是有本事,但就他手上套的那虎撑,就不简单”
她也明白远水救不了近火,当下只得臊着脸,轻声嘟囔了一句“麻烦了。”
孩子的脸白得厉害,脖梗子一路臊红,出现四分五裂的细丝。
要想根治,得对症下药,知晓中了啥毒。
进门的时候,我注意到阳台草木茂盛,而且还有一株“滴水观音”。
滴水观音,又名“滴水莲”、佛手莲,喇子山的老一辈称它为狼毒。
这种植物在土壤含水量大时,便会从叶子上滴水,而且因为它开的花像观音,所以被叫做滴水观音。滴水观音的根、茎中的白色汁液有毒,滴下的水也有毒,如果皮肤接触,会导致瘙痒或强烈刺激,眼睛接触可引起严重的结膜炎,甚至失明。
“娃儿,告诉哥哥,你妹妹刚刚是不是碰了阳台那株大绿叶的花”我问。
那孩子被妹妹吓坏了,圈着眼珠子答道“妹妹刚才口渴,摇了下叶子,接水喝。”
我脑子一嗡,果然是滴水观音搞的鬼,这种危险的植物,有小孩子在家怎么可以轻易摆放
不过,这种植物极其美观,但就像绿萝和万年青一样,都是有毒植物,平常人求个赏心悦目,很少注意到。
找到路子,接下类就好办了。
“阿姨,有生韭和干蒜么”
“有”
“那热水泡一碗,给孩子灌下去。”我吩咐道。
她如临圣旨,很快就弄好了解毒汤,生韭干蒜性子火热,一碗下去,能散了滴水观音的毒素。
所幸,孩子无碍,一家老小的心总算放踏实了。
“行啊,你小子,跟邹瞎子这么多年,倒是学到手艺了”三叔公赞道。
“那成,孩子没事儿我就不叨扰了。”我提着行李要走。
“那小子”女人突然喊道,但是脸色一变,红了半边“既然是乡里乡亲的,就留下吧,你也饿了,我烧顿饭给你吸尘。”
这让我有些不自在了,她就把我拽了回去“老爷子,把你那屋让出来,你去仓库睡。”
“别我睡仓库就成”我赶紧说道。
一番推搡,我还是留下来,住在了仓库。
可是就在我提着行李往外走的时候,那女娃子突然醒来,冲我笑道“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