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别的法子了吗”
二爷也不搭腔,扎了几针之后恢复了不少血气,怔怔地从地上站起来,直晃着脑袋。
要知道,鬼是没有眼泪的,要破解阴阳同体那不是希望全无,难道我要跟一只女鬼过一辈子
打小“三垧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简单想法,只能就此打住,成了梦幻泡影
我已经不敢想象我奶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立马扛不住,眼珠子一翻,撂倒在地。
“小七,未必不是好事儿。”二爷安慰道“刚才若不是玉娇及时撞出你的三魂,说不定此刻你已经犯了杀戮,而且她本身是坐棺阵下的冤魂,说不定跟了你之后,能够形成业力,借此往生。”
“你们师徒俩还有空闲话家常,未免有些早了吧”天仙子突然大笑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从被撞出三魂开始,这老家伙就一声不吭地躲在一边。
“呃iddotiddotiddot”二爷突然颤抖地拔出身上得银针,那些银针沾着黑血。
“二爷,你咋样”我焦急地冲了过去,只感觉脑子一荡,回到了自己的肉身。
“终于发作了吗”天仙子笑道。
“祝由十三科是轩辕氏创下,你竟然在银针掺毒,这么做跟旁门左道有什么区别”二爷的脸开始发黑,伤口渗出黑血。
“没错,是旁门。你邹占云不是自称鬼门传人吗你义弟就开宗立派,创立了旁门,你邹占云有的,不过是从老东西手里顺来的。”
“对了。”天仙子狡黠地一笑“我之所以叫天仙子,并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比常人更擅用天仙子这种毒素。”
天仙子即莨菪。藏语称“莨菪泽”,一种毒株。药性论“味苦辛,微热,有大毒。”神农本草经,中也有记载“多食令人狂走,毒乱。”
这种毒的致命之处在于能够致幻,迷惑患者的意识,扰乱奇经八脉。
“二爷,你咋样”这小老头此时已经发作,眼珠子不住地打颤,缩小放大,异常空洞。
“走开”二爷咋呼一声,身子蜷缩成一团,眼珠子无神地往上翻。
他手腕的伤痕,此刻也撂了出来,神情恍惚,似乎想起了那些陈年往事。
“老头子,小云对不起你没能收好邹家的东西。邹占星从今天开始,咱们两兄弟势不两立”二爷满嘴喷着胡话。
我吓坏了,二爷披头散发,从眼皮子到脖梗子全发黑了,像个疯子一样,咋咋呼呼,一把将我推开。
“已经出现幻觉了吗”天仙子冷笑一声“这可是俗话说的,医者不能自医,你邹占云本事儿再大,也走不出自己的心病,天仙子毒能勾兑出意识里,最不愿被揭起的往事,令人心脉破张而死”
我呼喊着二爷,但压根儿没用,这小老头已经乱了心神,走火入魔。打小,我就知道二爷手腕上的伤是一块致命的心病,这小老头默默承受了几十年,如今十几年的蕴火从心起,算是彻底奔溃了
不对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小时候在喇子山,每次看到二爷心事重重,他都是拿着大定五子镜悉心擦拭,这并非是偶然。
我记得二爷说过,虎撑与大定五子镜算是咱路挡子的一个“引子”,与那野路子谈判,虎撑是门面,大定五子镜是架子,震慑鬼神,说俗了就像是撑场子的。
与鬼神打交道,这可是刀刃上的差事,魑魅魍魉最喜欢唬人,那就需要咱们有极高的意志力。
施展十三针时,亦是如此,一望二扎,入手快而准,心神分寸不能乱。
想到这茬儿,我托出大定五子镜,把二爷的手掌摁在了上面。
呲
像淬火一样,二爷的手掌顿时泛出红光,五个大胖小子围着圈打转,嘟囔个没完。我暗中欣喜,这法子果真有效。
仅此一手,二爷就逐渐恢复了脸色,瞳仁聚合,老眸子恢复了光泽。
没错了,大定五子镜的真正作用是静心安神,这也是为什么那些野路子不敢胡来的缘故。
“小七,快阻止他”但二爷一恢复意识,立即喊道。
原来天仙子一直没趁虚而入,是在找墓室的“命门”。
墓室就像人体构造,奇能巧匠为了反盗,最后会留下一个“命门”机关,一旦触动,整个墓穴便会毁于一旦。
那天仙子蹲在地上,探出手在地上轻叩几下,轰隆几声,只瞧见一只金色的蟾蜍浮了起来。
“再见”天仙子诡异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