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阁主是人上之人,想来也不喜做那等强迫他人之事的,再者,这双修练功之事,最讲求心意相通,如此方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可在下如今心有所属,恐难助你,”温御修一顿,执扇挡下了明莲欲出口的话,“但阁主拿捏了在下的把柄,是以在下不得不屈服,可是身服心不服,若是出了岔子,又可麻烦了。因而我们不如赌上一局,明阁主带我们去你的千香阁,以三个月为限,若在三个月内,明阁主能让在下动心,那在下便同你双修练功,若是不能,那便放我们离去。而在这三个月内,明阁主可将我要之物放置一隐蔽之处,并允许我们在阁中四下走动,而我们则用自己的脑袋去寻我所需之物。”
“你的意思是,”明莲的嘴角弯了起来,“瞧瞧,是你先寻到东西,抑或是我先将你带上.床?”
“是极。”温御修颔首道。
“呵,”明莲嘲讽地端起了茶杯,半阖着眼闻着茶香,在氤氲的茶雾中笑道,“我若是不允呢。”
温御修搂着容惜辞的手不落痕迹地一颤,但表面却是故作镇定地道:“明阁主若是不允,在下又能怎办,只是可惜明阁主就此错失一个武功大进的机会了,”唰地打开了扇子,半遮着自己的面庞,一双狡黠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明莲,沉着嗓音道,“阁主当知,在下的名器与他人的不同之处,您若有幸尝之,便知晓了。”
明莲的双眼一眯,他有些动摇了。温御修的名器天下仅有,若能尝之,这武功必能大进,但是,温御修当真会为自己动心么?低眉思忖了一会,他略过温御修的视线,看向了在那低头爱抚着琴的人:“那他呢,你抛弃了他,同我在一块,他没意见么。”
“我?”容惜辞抬起头来指着自己的鼻头,眨了眨眼,“他同你在一块,干我屁事,我只管用他来练功罢了,若是他丢下我,我再寻他人便是,我又不求什么武功大进,他不过是助我调养身子的工具罢了。”
温御修被容惜辞这直白的话惊得身子一抖,在明莲微讽的笑意里,狠狠地瞪了容惜辞一眼,敢情自己对他而言竟然只是一个工具?他忿恨地松开了搂在容惜辞腰侧的手,直截了当地对明莲道:“明阁主,方才在下所说的交易,您以为如何?”
明莲敲了敲下巴,将两人打量了一眼,似在揣度两人之间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然而,便在心底有些想法主意时,容惜辞插嘴进来道:“依我说,他如此小气,连我用你送的琴都不乐意,更别说同我一块分享你了,呐,咱们不要那劳什子东西了罢,今夜陪我练功可好。”
容惜辞脸上的表情极其随意,好似在话家常一般地扯着温御修的袖子说话。但他越是说得随意,明莲的脸色越是难看。虽听得出容惜辞是在用激将法,但他那淡然自若无视自己的动作又好似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你感觉不出他有任何激将的意思。
如今沉下心来瞧,明莲发觉容惜辞身上散发着一种自傲得不让人亲近,可却又让人忍不住去接近的气质,好似一种毒药,明知靠近是死,仍不自觉地奔上前去赴死。
虽是在打心底抗拒这种激将法,但不知为何,明莲的嘴上却是同心口相反地道:“我应承这笔交易。”
话音一落,瞧着对面两人脸上展现不怀好意的喜色,明莲顿时生起了悔意,可出口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加之他自恃身份,更是挽回不来。
温御修好似准备了多时,直接从怀里便掏出了一张白绢,同一枝笔,当着明莲的面,舔了舔笔尖,立时便唰唰几下写下了数十个大字,最后一捺落下,豪爽地丢掉了笔,将写满字的纸抖到了明莲的面前,指着下方的空白处道:“明阁主,来签字罢。”
明莲愣愣地看着温御修的动作,脑袋里一片空白,敢情他老早便做好准备要同自己交易了?!
嘴角含起了恼意,明莲一把扯过那写好字的纸张,上下逡巡了一遍,发觉内容也是方才所谈的内容,大抵便是说明莲应承让他们在千香阁里走动,而他们则得遵守阁中规矩,虽看似无差,但明莲总觉得自己的权益有损,将纸张丢回了温御修的怀里,厉声道:“加上一点,我若传讯,你必得第一时刻来到我身边,不若你唤之不来,我如何能让你动心。”
“好。”温御修笑着在最末尾添上了一句话后,便拿给了明莲看。
明莲看过,确信无差错后,便在温御修的名字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又将纸张内容打量了一眼,确保未动过手脚后,他便将这张纸折叠起来,要塞进自己的怀里。
“诶,明阁主,你这是作甚?”温御修的扇子恰巧在明莲即将收之入怀时打了上来,但明莲的手依旧没有停顿,仍旧不疾不徐地将字据放入自己怀里,还嫌弃地抽开了被温御修打上的手,揉了揉:“怎地,有何不妥?”
“啧,”温御修摇了摇头,“明阁主将字据拿了去,若是出了何岔子,在下岂非一点保障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