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看爷说的,我们这花满楼开着门做生意的,难不成还能把客人往外推吗?只是,这心雨不同于其他姑娘,是个未开苞的雏,又是我们这儿的清馆儿,平日也只是弹琴助兴,就连条子都没有出过,野性难驯的很,我花大姑不是怕她伺候不好您吗?”
若是其他的姑娘都好说,可这心雨则是花满楼的一个特例,从小跟着花大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也聪明,就是心气劲儿太高了,平日里面只在坐堂中弹琴,出条子的事儿就更加不用说了。
换做别的姑娘,花大姑早就一棒子打下去,再饿她个几天,不怕她不接客,可心雨就是凭着那份傲气的劲头,有人捧她的场子,一些文人雅客花钱专门来听她弹琴,花大姑只能帮她把麻烦摆平,只求这个姑奶奶好好的在绣楼待着,不出什么事端就阿弥陀佛了。
“清馆儿?”
“是啊!一会儿就要登台演出了,你在那里磨叽个什么,还不赶紧准备着,小心明天老娘把你打发到后院去洗衣服去,还不赶紧给我滚!”
心雨的眼中依旧是那股沉寂,好像任何事情在她的眼中,都是那般的波澜不惊,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古琴。
“慢着!”安业庭抬手制止“今儿她的全场爷我包了,给爷热两壶上等的好酒!”
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还是非常的认真,她们之间彼此是一个陌生人,却出奇的相似。
心雨的眼睛一暗,捏着手中的琴,寒意从脚底蔓延开来,那个人远远不是达官贵人那么简单,如若不然,花大姑早就将那个推掉了。
“哎呦,这可不是我们的心雨姑娘吗?今儿个可是又要登台了,不是我说花大姑,你们这儿的姑娘都是细皮嫩肉的,你怎么舍得她吃那种苦,走和爷上去喝几杯,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从后面一把拉住了心雨纤细的手腕,企图将她抱在怀中,像是七八个月的啤酒肚,让人心中作呕。
“你放开我!”黑亮的眼中带着一丝丝的雾气,这样的事情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其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这楼里面也出了不少的教训,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花大姑一抬头,顿时一阵不好,这前面安家的二爷刚点了心雨的牌子,只是弹琴唱曲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换了这个人,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的乱子呢!
赶紧上去拉开了心雨,将手边的巧巧塞了过去“哎呦,这可不是黄家的黄老爷吗?我刚才还在大门口等着您,说您怎么没有来的给我们翠儿姑娘捧场,原是我这眼睛不好使,看漏了,怎么没见翠儿伺候着您?准是这个丫头又偷懒了,您等着,我回头就剥那死丫头的皮。”
黄老爷大了一个酒嗝,迷糊的挥了挥手“花大姑,你别跟我忽悠,我今儿个不找翠儿,我找的就是心雨,跟你说个事儿。你明儿个到我府上来取钱,我把心雨弄走,想养在外面做个外室!”
黄家就是京城一个小的没有办法在小的家族,说句不好听的,在这里士官林立的盛京之中,随便丢了都不一定会被人记起来。
黄家到现在最高的官位,不过就是一个鸿胪少卿,家中的女儿被宗亲的王爷选为了良训,生了一个女儿,这才让进城里面的人对于黄家,有了一个浅薄的认识。
黄家到底不是出生大家,庶出的三子,居然娶了南面的一个商户,虽说家中有白银上万两,黄家日常的一些习惯,南面让人觉得上不得台面。
黄老爷是一个啃老族,黄家到今日,老太爷早就不再了,连太孙子被的人都会打酱油了,可黄家依旧未曾分家。
黄老爷出了名的怕老婆,在外面养了一个又一个的外室,生了孩子也不知道多少,死活都没有带入过黄家,到如今多半都是贱籍,有些手段的女子,都不愿意跟着这个人,就算是花满楼的翠儿,和他也不过是演戏。
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就是不肯赎身和他走,要是遇到了一个出手阔绰一些的客人,立马就把黄老爷给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