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洒在树上,弗尔西一会看着天上的繁星一会看看身边的斯宾塞家族的小姐,不由得把脸耷拉下来,这一次自己的追踪真是失败到家了。
“歌兰蒂斯?斯宾塞。”少女突然的开口,让弗尔西愣了一下,然后弗尔西不由的扭过头看着自己身边这个淡定的少女。
“弗尔西?罗斯伯格。”弗尔西不知道这个少女是怎么想的,弗尔西总感觉到她的灵魂里有一种不可磨灭的孤独感,还有着淡淡的忧伤。
刚刚就在弗尔西遇见了这位少女之后,她却走到了弗尔西的面前直接拉起弗尔西的手,把他带到了营地外的某颗大树下,然后又自己一个人坐到了大树之上。弗尔西感到很奇怪,却也爬到了少女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直到那位叫做歌兰蒂斯的少女首先开了口。
“我在家里庄园的草坪捡到了一只受伤的雪渡鸟,我养了它很久。它每天都陪在我的身边,陪着我一起学习,生活,但是我感觉到它并不快乐。于是这一次我把它送回了森林,它走了,回到了属于它自己的地方。”歌兰蒂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故事,弗尔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好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连鸟都在向往自由,它不愿意成为一只孤独的鸟。”歌兰蒂斯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哀伤,有些像是这冬夜给弗尔西的感觉。
“你是为它的离开而感到悲伤么?”弗尔西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的。
“我以为你能够理解我,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那天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与我相同的东西,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歌兰蒂斯笑的有些凄惨,仿佛像是在自嘲一样,又像是触碰到了某些深入灵魂的伤口一样。弗尔西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曾经他也有过很沉痛的瞬间,那个时候他一直一个人默默的承担着一切。第一次是他的新的父母带他走出了阴影,第二次是来自裁判所,来自伽利略,来自坎博雷特大主教,是通过了他们弗尔西才渐渐摆脱了梦魇。
“我曾经在小时候做梦的时候也会哭泣,那时我的心中装满了对自己的悔恨,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够说出来。没有人理解我的心情,我只能够日复一日的沉默或者哭泣。”弗尔西又想起了当初生活在海德伍茨庄园的日子,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像是一个患上了自闭症的孩子一样,每天无精打采的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太阳的起落。但是他的父母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反而是给了弗尔西更多的爱去化解他内心的伤痛。
“虽然我很想要知道原因,但是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听得出你的感情是真实的,所以我不问你为什么。”歌兰蒂斯的话语里有着对弗尔西的理解,这反而让弗尔西感觉到有些好奇这样一个生活在这样家族之中的少女为何会有类似于他的体会。
“听说雪下在心上,可以涤荡灵魂。”歌兰蒂斯给弗尔西的感觉不像是同龄的少女,反而像是历经了很多事情的吟游诗人一般,悲情并且沧桑。
“小小年纪哪有这么多的伤感,人生之中总会遇到幸与不幸的事情,但是这些最后都会过去。”弗尔西遇到了很多的事情,虽然有时候很难放下,但是最后他都走出来了。即使他的内心里还留着一份深深的孤独,但是他不没有无时不刻让这样的感觉充满他的内心。
“你不觉得任何人的生活里都要带着面具吗?也许我们都是在假装自己很幸福美好,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说道这里,歌兰蒂斯哽咽了,她看了身旁的弗尔西,突然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歌兰蒂斯的手很细腻,就像是几乎所有的贵族小姐一样。但是她的手又异常的冰冷,仿佛千年寒玉一样,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丝丝的寒意。
“我可以相信你吗,弗尔西。”歌兰蒂斯的眼睛之中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弗尔西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看的出来这个少女有着她自己的孤单心事。于是,弗尔西在思考了几秒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请你不要我接下来说的故事告诉别人。”歌兰蒂斯的手微微的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内心的不安,看起来接下来她要将的故事一定很不简单。
“在我小的时候,我也像是其他贵族的小姐一般,学习贵族的礼仪,过着很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有一个拥有倾城容貌的母亲,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她总是坐在房间里看着我游戏。我还记她的脸庞一直都挂着淡淡的忧伤,即便如此她也很美丽,而那时的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忧伤,直到某一天到来。”弗尔西看见了月光之下歌兰蒂斯的眼泪在闪烁着银色的光。
“那天夜里,家族住宅外的草地上出现了五位黑袍人,我的母亲叫我藏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很害怕,但是我依旧小心的藏好了,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即将失去我最亲近的亲人。”歌兰蒂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在她的左手食指上带着一个黑色的戒指,那戒指就像是一朵黑色玫瑰缠绕在歌兰蒂斯的手指上。弗尔西知道这个记号,那是血族魔党中勒诺斯家族的信物,《昼夜时序年鉴》中很清楚的介绍这一点。
“难道?”弗尔西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东西。如果没错,这才是血族一直纠缠斯宾塞家族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一个的血咒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