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骑士团!”德诺已经骑上自己的马,挥舞起他的长枪,在车队周围收割起敌人的头颅。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仅仅只是一支六人的骑士小队,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冲击而来的感觉。
“这就是教会呀——马车后面的小子,别在那缩着了,坐到马车前面来聊聊天。”就在弗尔西看着队伍外围闪烁着寒光的刀锋肆意的收割着生命的时候,他的耳旁却传来了一个男子淡淡的声音。这个声音给人的感觉有一种深入灵魂的平淡,一下就让弗尔西躁动和紧张的内心被抚平了下来。
“怎么!一个一阶的小鬼不害怕这样的战斗居然会害怕我么?”男子的声音又一次传过来,这声音里仿佛有一种魔性,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定,并驱散了陌生和害怕。
弗尔西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挪动脚步,贴着马车的边缘走到了马车的前面。就在马车的正前方,魔法阵坠落的地方还是一片烟尘滚滚,没有任何东西从里面传来,无论是光还是任何的声响都像是在里面消失了一样。而马车车夫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男子,男子的头盔被摘下放在一旁,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脸,他看起来让人觉得意外的年轻,加上一头黑色的头发被扎成一束随意的垂落在他的脑后,显得很是随意。他的眼神很平淡,眼前的杀戮和危险好像都无法勾起他内心的情绪波动。还有他的嘴上正叼着一个普通的烟斗,他的鼻孔里不时的喷出白色的烟气,缓缓的随着他呼吸带起的空气散去。弗尔西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看见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他本以为裹在这样厚重的盔甲中的人都是冷酷无情的屠夫,特别是这个来自帝国最强军团的统领,但是事实有时候就是这么出乎意料。
“随意坐吧。”男子一拍身旁的空位,拿起了自己嘴里叼着烟斗,在自己的头盔上敲了敲。
弗尔西没有犹豫,轻轻一跃坐上了马车夫位置的另一端,他今天已经反复多次灵验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也是个不会给他带来危险的男人。
“难得碰上你这么不要命的小鬼,看样子你肯定不是偷跑来的,也不是正式的宗教裁判所的成员,那么你应该就是那位威廉特事带来的。”男子重新叼上烟斗,很是满足的嘬了两口,然后安抚了一下自己身前稍稍开始不安的马匹,好像他真的只是这整场事件里最微不足道的马夫。
“我叫弗尔西·罗斯伯格,威廉特事是我的叔叔。”弗尔西轻轻的靠在马车上,周围的战斗仿佛都已经远离,只剩下他和这个男子在谈话。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索罗斯·施魏因,夜魇近卫军的统领之一。”男子就像是一个平凡的小市民一样,没有任何来自上位者或是jūn_rén的架子。他的口气平静,就像是他和弗尔西是互相认识的老友一样,不带任何威压和做作。
“你好,索罗斯统领……”弗尔西刚想说下去,却被索罗斯竖起的一根手指打断了。
“我希望你叫我索罗斯,不带任何的称谓的那种。”索罗斯一边有规律的吸着烟,一边不时的看向前方的烟尘。
“为什么你不去参加战斗呢,索罗斯?”弗尔西看见索罗斯的武器,那是一柄雕刻着古老龙纹的长枪,它正安静的靠在马车的一旁。
“我并不畏惧战斗,即使是敌人再强大也一样,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去战斗的理由。我只是帝国派来押送血杯的信使,而且帝国和教会在暗地里都是不和的,我并没有理由去加入这场战斗。”索罗斯说的随意,却是令人无法反驳的事实。作为帝国的一员,他的确可以不加入这场战斗,而且他的实力应该也不如威廉他们,完全是有理由安稳的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场无休止的杀戮。
“但是陛下一定还交给你任务了,你不出手怎么在最后获得奥伊西斯诺的尸体。”弗尔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然后小心的看着索罗斯表情的变化。
“居然让你一个小鬼猜到了我的任务,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挺厉害的家伙嘛。陛下有他的的任务,我有我的安排,出门在外自然不能全听陛下的。”索罗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居然是承认了弗尔西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自己的安排?这就是陛下派你来的理由吗?”弗尔西突然有一种贯通了两世为人的经验的感觉,他的的思维突然敏捷起来,很多苦苦思考不出来的事情也开始渐渐变得有头绪起来。
“你有成为宗教裁判所首座的潜质,如果教会的大部分人都能够想你一样看的清的话,大陆早就是教会的大陆了。陛下派我来只是给我一个足够晋升的机会,夜魇近卫军现在的领导者已经老了,而陛下想要的是一支年轻的军团。”索罗斯完全没有隐瞒什么的意思,只要他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回去,他就能够坐上很多jūn_rén一辈子无法坐上的王座——成为一支战争级军团的军团长。
就在弗尔西还想继续的和身旁的男子聊下去的时候,他们眼前的那团烟雾里终于是有了动静。已经散去大半的烟雾里,魔法阵还在散发着乳白色的微光,就在法阵的中心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陷坑,但是陷坑里面并不是被击倒的奥伊西斯诺,而是全身都覆盖在流动的鲜血铠甲里的奥伊西斯诺。刚才来自那天使的审判居然完全没有伤害到他,不过他还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比起之前天空中血月的投影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你们宗教裁判所的本事也就只有这些吗?真是像卑微的而无能的蝼蚁一般呀。”奥伊西斯诺冷笑一声,身影突然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