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皓轩望着很是好笑的样子,无奈放开她的手,也就随她去了。
黎太后知道凌月怀孕自然很是高兴,当即就免了凌月日后的请安,让她去自己宫里好生降息着。凌月自然是求之不得,面上说了些客套的话,就安静坐在一边了。黎太后看了看她,又看了两眼司马皓轩,遂叫凌月先行回宫了。
这本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凌月自知黎太后有话单独跟司马皓轩说,于是听话告退。
殿里安静下来,司马皓轩嘴角笑意未敛,望着黎太后,并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黎太后沉了片刻后开口,语气捎带了些严肃:“听闻皇帝最近调了萧庸镇守北域边关,如此做法,皇帝是打算打压萧庸了么?”
司马皓轩眸色忽而一敛,嘴角笑意全无,转目看向黎太后,淡淡道:“母后如此发问,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
“皇帝这招明升暗降,着实玩得高明,但是需得知道,萧庸身为武夫却也是历经两朝之人,如此做法怕是他心中会生怨怼。萧漪梦虽是身在后位,却也不过是个摆设,最近总得盯得紧些,别让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尤其还是在我大梁与北藩通商的条件下。”黎太后说的很慢,似乎是有意跟司马皓轩强调什么。
“母后谬赞。”司马皓轩淡淡回一句,“母后提点的是。”
黎太后没有说话,伸手拿过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眉头微缩,似在思索什么,沉了片刻方开口,“早前国本未定,萧庸难保有不臣之心,是以皇帝与定国公结成联盟。现在国本大定,举国安泰,萧庸自知无理,是以想为自己挣得些支持也在情理之中。皇帝现在将调走,为的是瓦解他在朝中的势力,怕是将他逼得太紧,他做出些旁的事情来。这些都是朝政,皇帝自己拿主意便是。凌月现在已有身孕,皇帝也该照拂着,这是皇帝第一个孩子,哀家看得很重。”
这话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司马皓轩深深点头道:“母后教训的极是。凌月虽非大家闺秀,但也并非不懂分寸之人,更何况她师从医怪,这皇城中的好些太医医术未必也有她高。再者说她性子冷清,平常更不怎么出门,与萧漪梦更是没有交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皇帝所言不虚,但终究是医者难自医。”黎太后语气沉了几分,“凌月性子冷清,不与外界交往,但架不住有人多事。再者说,这是皇帝第一个孩子,理应昭告天下,现在只盼孩子落地之前不要出现任何披露,永和宫里总得有些信得过的人伺候着。”
司马皓轩心思一沉,点点头,然后起身告退,却是被黎太后拦了下来,就听她无比严肃道:“凌月现在怀有身孕,不便伺候,后宫多有空置,不如再添些嫔妃?”
早就猜到太后会找个机会把这话说出来,却不想挑在了这么个时候,并且理由如此充分,倒叫司马皓轩无可辩驳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阵,忽而一笑:“母后教训的是。但是现在朝堂初稳,又调离了萧庸,朝中早前依附于司马皓正的势力正在蠢蠢欲动,儿子总需要时间将这些人摘出去,不然留到以后,总是后患。所以,嫔妃之事,也不着急。”
黎太后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闻言只是闷哼一声,微垂了眸子,语气凉凉:“哀家这话也是个劝告。须知后宫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倘若前朝臣子欲以此做文章,也是颇有说辞。皇帝知道汉武帝钩弋夫人的下场,万不可让凌月步了后尘。这两者原因虽然不同,切不可落得个殊途同归的下场。哀家话不点明,皇帝好自为之。”
心中莫名就生气几分慌乱。司马皓轩沉默半晌终是告退。
回永和宫的路上,司马皓轩一直在反复思量太后方才的话,虽是说的严重了些,但也不无道理,只是要让他真的就此充盈后宫,他心里却是十分不愿的。想了一阵实在觉得烦躁,不如就此先将事情压下去,等到日后再行商榷。总归现在去跟凌月说这个不太合适,更何况,从他司马皓轩自身来讲,他堂堂一介帝王,难道还被臣子挟持了么!
如此想着已经到了永和宫外,迈步进到殿里,就见凌月坐榻上正手里端着个小碗,面色凄苦的在往嘴里送东西。见他进来就开始诉苦了:“陛下,虽然我知道这燕窝是极好的补品,但我不得不说它的味吃起来真的很像是鼻涕啊。”
这话才落,旁边候着的清荷顿时忍不住开始笑了,司马皓轩也甚是无语,叹一口气走过去拿走了她手中的碗:“觉得恶心就不要吃了。”他真的是败给她了。
“那怎么行。”凌月一脸委屈模样,“这是太后派人送来的,我不吃岂不是显得没有规矩。”说完就从他手里把小碗强了回去,舀了一勺还没来得及到嘴边,就是一阵干呕,清荷连忙拿了痰盂上前。
司马皓轩独站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