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现在会对你发难,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出?
司马皓轩一阵心酸,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不看她,而凌月却是已经整个呆住,望着他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滑过她苍白的脸颊,砸落在被子上,晕开数个豆大的小点。
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通晓了一切却还在替她说话。
——我想要的仅仅是一个你,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想要的你是你的心,其他的我永不相问。
永不相问······永不相问······
他是对她有了完全的信任,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他竟是把她看得如此之重,而她,却是在他宁肯拿天下来换她平安之后,还是跟着殷冥走了。
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凌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一直以为她等着的殷冥才是她此生最后的归宿,却不知那个真正爱她如生命的人,这么长久以来,就一直在她身边,而她一边贪恋着他的温暖,却又以各种毫无根据的理由将他推远。
司马皓轩移回目光,倒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凌月哭,哪怕是上次在司马皓正手里受尽折磨都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但现在她却在她面前哭了,虽然仍旧是一声不吭,但那默然落泪的模样却是让他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握住,肆意揉捏。
迟疑了一下,他便伸出手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嘴角强扯出一丝笑意,假做轻快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可是药太苦了?”
不过一句随意打趣,倒是让凌月瞬间破涕为笑,下一刻她就握住了他的手,眼含水波,目光却是灼灼,努力牵起一丝笑容,轻启檀口:“药不苦,我是心疼你心苦。”
话音才落,司马皓轩却是愣住了,眉头紧蹙似是没有听懂她方才所说的是什么。
凌月并不意外,垂下眸子,叹一口气,两手将司马皓轩的手握住,抓的很紧,抬头再看他时,面上却是闪过一丝决绝,然后就听她一字一句的说:“皓轩,知君情深不易,是以亡命来奔。”语毕,她面上浮起薄薄绯色,似是春日里的桃花,莫名就惹人怜爱。
这本是毫无由来的一句话,方才听到司马皓轩先是一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
这句话原是出自一折话本,名叫《离魂引》,说的是一双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女子的父亲成诺等两人长大便替他二人完婚。却不想其中突生变故,女子父亲将女子另许他人。那男子伤心欲绝,决定远走,却在渡口见那女子追来。几年之后,这对青梅竹马回乡探亲,却不想双亲见了女子竟骇然大惊,原来自多年之前,那女子一直卧病在塌,而当年追随那男子而去的只是这女子的魂魄。
方才凌月口中那句话,便是这女子追到渡口时,对男子说的。
一瞬间心中泛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司马皓轩只怔怔的望着凌月,深邃如潭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别样的光亮,然后他被凌月握在手心的手猛然紧握,抓住她的手腕就往自己怀里一带。
凌月被他这突然起来的动作惊得一声低呼,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整个朝她笼罩下来。嘴唇瞬间被一片柔软覆盖,凌月身子猛然一抖,却在下一刻放松下来。感觉到他的手搂住了她的后背,她被他紧紧拥进怀里,那种令她无比怀念的温暖瞬间将她包围,再也没有以前的抵触和退缩,这一次她非常配合的伸手缠上了他的后背,笨拙的回应。
鼻息间全都是她的味道,她的口腔内还残留着汤药的苦味,却是带着一股让他无法抗拒的吸引。双臂间力道不由收紧几分,彻底将怀里的人儿扣紧自己的胸膛,他的手抚摸着她的侧脸她的头发,感觉着她在自己怀中轻微的颤动,他的心就跟着那感觉如同飘荡在水波中,任自己沉溺进她的柔软,只令他想要更多更多的她。
再也没有躲闪,再也没有抗拒,现在的她是真的完完全全接受了他,并且她说“知君情深不易,是以亡命来奔。”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他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力道,舌尖扫过她的嘴唇,挑起了干裂的细皮,凌月虽然没有出声,却是让他瞬间多了几分疼惜,这才不舍的抬起头来,低着头目光炽烈的看着她。
凌月被他看得一阵心气虚,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