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殷冥。
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会不会生我的气?
夜色渐深,偶尔能听到屋外几声猫头鹰的叫声,阴涔涔的让人心生害怕。
屋内一片寂静,凌月面对铜花镜坐在黑暗中,清冷寡淡的面容映在桌上的铜花镜里,只感觉那素白的脸更加的煞白,甚至失了血色,微微有些吓人。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凌月想要扯出一丝笑意,却不想努力了半天,嘴角还是一片僵硬,只有垂在脸颊两侧的长发,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她就那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失了心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已经有些僵硬的手,略有些迟钝的拉开了自己的衣领,昏暗之下赫然看到锁骨上一块清晰的红印,上面还有清晰的几丝齿痕,在昏暗清冷的月色下颜色显得更为刺目。
这是司马皓轩皓轩留下的印记,仿佛是在证明什么一样,而更多的却像是在泄愤。
他在生气什么,凌月并不是很关心,但也并非不知道,不过是因为那么些事,想起来也觉得没有意义。不外乎就是她瞒着他找玄逸之帮帮疗伤,亦或是自己不顾及身体铤而走险想要快速恢复。
其实说到底,司马皓轩是在关心她。
凌月知道,也都懂,但是这都不是她现在愁闷的事情。
微微垂目,方才在书房司马皓轩吻她的画面再一次涌入脑中,那么强硬的根本容不得她拒绝。而她也根本没有拒绝,似乎还很贪恋他的温暖。想及这里,身子又是一阵莫名的震颤,而心底却是一片寒凉,如寒冬冰层以下的水,凉至彻骨。
她已经太久没有感觉到温暖了,没有被人需要的感觉。三年,整整三年,凌月只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麻木,只是为了等着殷冥的回来,她以为她可以一直等下去,但是现在她却不那么笃定了。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是坚持心中的执念,还是应该放手自己的真心?
没有第三种可能。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凌月只感觉自己的理智和情感被硬生生撕扯开来,一个自己让她坚持的等着殷冥回来,而另一个则劝她就此跟司马皓轩在一起。从来就没做过如此艰难的选择,无法权衡,更无法抉择。于是就陷入挣扎之中,不可自拔。
于是最后才会那么用力的推开他吧,然后慌不择路的逃跑。
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莫名就觉得烦躁,忍不住的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脑子里乱成一片,根本没有办法思考。猛然间站起身子,漫无目的的在房间内晃悠了两圈,最终还是决定出去走一走。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风吹过树梢带起的一片瑟瑟声,莫名就觉得诡异。
风吹在脸上,一片清凉的触感,凌月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最终还是迈步出来。这么晚了,其他人都已经睡了,自然没有人来管她去了哪里,却是有一种难得的自由。其实说到底平日里也没人敢管她,但司马皓轩留着侍奉她的几个侍女又特别关心她的一举一动,所以难免会让她觉得自己被束缚。
今晚的月亮倒是很亮,洒在地上一片银白,更是显得静腻安然,慢慢走在通往后花园的路上,看着自己脚下被拖得老长的影子,心底也是一片安静,就像是一方平静的湖面,水面幽幽,平静无波。
不知不觉就迈上了花园内的阁楼,脚步踏在木质的楼梯上一阵极轻微的响动,经过转角,凌月脚下一顿,望着前面的人,一阵莫名的不知所措。
就见不大的空间内摆着一张矮几,桌上放着两坛清酒,旁边一个酒杯,玄逸之正坐在桌边,手中拖着另一个酒杯,仿佛被她惊动,正停了动作转头看她。他一张俊颜映衬着月光,笔挺的鼻梁在另一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却是更显得英俊逼人,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却是要比平时多了几分撩人之态。
凌月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